第二轮投票开始,在詹清、薛萌以及江白投币结束之后,沈穗走进那个红色的投币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房间的温度比大厅的温度要冷一些。投币房的面积比大厅小一半,呈四方形,四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四个人型玩偶,它们的身体一动不动,目光却随着沈穗的进入而缓缓移动。
四双纽扣眼睛就这样盯着她,直到沈穗走到房间中央的投币盒子处。
沈穗摊开右手上拿着的纸条,上面写着数字“4”,也就意味着她要投4枚金币到【税金盒】中充公。可是从上一轮中,她已经投了5枚金币在【税金盒】中了,再投4枚的话,她只能给自己的【私财盒】投1枚。
加上之前【税金盒】中分摊出来的金币,第二回合结束,她手中只能有8枚金币!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沈穗紧紧拿捏着手中的4枚金币,看向那个黑色的私财盒,那盒子似乎有种魔力,激发人心底处的欲望,时时刻刻诱导着她投币进去。
“呼——”沈穗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游戏刚开始的时候,系统玩偶曾经说明规则,赢家可以获得其他玩家五分之一的积分。这也就侧面说明除了第一名的玩家之外,所有的玩家只会输掉五分之一的积分,不会被彻底淘汰。”
一想到这,她的目光瞬间清明:“这个游戏很狡猾,一直引导各个玩家之间互相争夺,第二三四名不会被淘汰,只是会输掉一些积分而已。”
“可是,被淘汰的背叛者就不一定了,他会被直接淘汰出整个游戏中。”
“这是什么?”沈穗的目光被桌子上放置的东西吸引,她捡起来:“纸条?还有5枚金币?!”
那纸条和金币放置在私财盒下面,沈穗拿着金币,阅读着纸张上的文字:“我将5枚金币赠与你,请放入属于你的【私财盒】中。”
“什么意思,将金币送给我?”沈穗掂了掂手中的金币:“这是谁留下来的纸条?又为什么要赠与我金币?金币给我之后,那他的金币不就少了吗。”
“没有人会这么无私,也没有人会这么愚蠢。”沈穗眯起一双杏仁眼,“按照投币顺序,在我前面的人是江白,留给我纸条的显然只有可能是他……”
“江白啊,你在耍什么名堂?”
沈穗可没自恋到仅仅因为在便利店与江白见过几面,就足矣让他赠与金币,让沈穗成为游戏中的胜利者。
她透过那白猫面具中,能清晰的感受到江白的欲望,他明明也很想赢,他不会无缘无故丢掉手中的金币,除非有什么计谋。
沈穗捏着金币,因为捏得过于紧,掌心中传来金币陷入肉中的刺痛感,但她却毫不在乎。她的视线模糊,又再度聚焦在黑色的【私财盒】上。
她喃喃自语:“第一轮就出现了背叛者,出现纠纷、质疑,然后江白提出解决方案,纸张出现。”
“第一名…淘汰者…积分…”
投币室的房间温度越来越低,灯光像是在配合她此时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昏暗,站在角落的人偶们缓缓露出机械般的笑容。
沈穗在头脑中分析着规则、情况与变故,她的身体被黑暗所淹没,冰冷的气息浸透每一根神经。
“淘汰者…第一名…”
“我懂了!”沈穗在心中呐喊:“第一名就等于淘汰者!”
她的嘴角上扬,眼中重新散发出光芒:“这才是这个游戏的陷阱所在。”
“游戏最开始的时候,系统宣布淘汰规则,在三个玩家以上同意的情况下,就可以淘汰一名背叛者,整局游戏却又只能淘汰一名背叛者。”
“可是如果出现了两名以上的背叛者呢?在这场游戏中,出现不止一名的背叛者的时候,玩家们会选择淘汰谁呢?”
“人人都嫉妒站在自己头上的玩家,所以金币第一的玩家到时候,会沦为背叛者被玩家们淘汰,留下来的,就只有第二名的玩家。”
“第二名的玩家会成为赢家。”沈穗重新注视着那两个盒子,“江白,你打的可真是个好主意。”
“原来你不是想帮我,是想把我彻底淘汰掉…”
沈穗捏着那5枚被抛弃的金币,又将它们和纸条原封不动地放回桌子原处:“按照我这个推理,第一轮中的背叛者就是你吧,江白。”
“故意引起玩家们的猜忌,然后在猜忌中开始下套,明明自己是背叛者却要拉上其他玩家一起做背叛者,最后再残忍地淘汰那名玩家。”
“真不愧是你啊,榜一的江白。”沈穗梳理完游戏逻辑之后为江白的计划所叹息,这个计划不是临时起意想出来的,恐怕在系统玩偶宣布规则的那一刻,江白就开始下套了。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看破游戏的本质,将其他玩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人物,心机该有多深……
沈穗将纸条放好之后,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把这个纸条毁掉,将金币混淆,这样就能反报复回去。但是这没有意义,游戏中还会继续出现叛徒,那时候的情况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第二个选择就是顺着江白的计划来,保留纸条和金币。我记得,在我之后的玩家是……吴长贵。”
沈穗推开红色大厅的门,系统玩偶说话:“玩家沈穗这次投币的时间可真久呢,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沈穗摆出完美的笑容,眼睛没看系统,反而盯着江白:“抱歉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投币房的灯光好像太暗了,我有些看不清。”
“原来如此啊,玩家们交税太少,游戏场景没有金币来维持,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系统玩偶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试图打哈哈略过这次话题。
“那么,轮到最后一位玩家吴长贵投币咯!”
沈穗走回桌子上,吴长贵起身,他常年外出工作,脸上的皮肤因为长时间被太阳暴晒而起死皮,一双细眼打量着沈穗的身体,那目光粘稠,让沈穗感到一丝恶心。
不过,那股恶心得感觉又很快被另一种愉悦的情感所代替,她在心中默念:“吴长贵,你是该为你的罪行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