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裕走出天机阁,突然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高海陈家街,黄沙独一洲……”
马裕回想起李长风给他的卦言,开始仔细琢磨。
“没记错的话,陈家街是医院不远处一条巷子……”
正如他所说,陈家街是高海一条老巷居民区,里面多是外来务工人员。
一栋楼中住着几十户人家,做饭在门口,洗澡一间卫生间,类似筒子楼。
“陈家街人员混杂,鱼目混珠,为何会在那里……”
马裕心中有些膈应。
他有严重的洁癖,每次手术完,都要洗好几遍手,因为他觉得血液很脏。
如今跟女儿可以配型的人,居然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有些不能接受。
可有什么办法呢?
付出巨大代价获得的卦言,既然指向陈家街,那便去寻!
洁癖哪有自己的女儿重要!
他甩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开车前往陈家街。
街道开始变得狭窄破旧,马裕对这边不熟,一边缓慢行驶,一边四处张望。
终于,在一家小杂货铺旁,看到一条极其破旧的小巷。
面挂着“陈家街”的牌子,已经生锈破烂。
“找到了!”
他心中一喜,连忙找地方将车停下,走进巷子里。
巷子不大,只能容纳三人的宽度,虽然是晴天,但因为排水设施不好,所以巷子里积水很深,有些已经发臭,蚊虫到处飞。
马裕不适的捂住鼻子,缓慢的往前走去。
“陈家街已到,黄沙独一洲又是什么意思……”
他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该如何去解卦。
是名字吗?
还是住址?
就在这时,巷子里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背心,脖子挂着一条毛巾。
他面容焦急,正打着电话。
“喂,祥子哥,我爸刚在家搬家具,手搬脱臼了,刚去陈洲哥家找他,他没在家,在你那里吗?”
马裕一脸疑惑。
手脱臼了,不去医院,为何找私人?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月工资不过千元的人,第一觉得去医院麻烦,第二无法负担。
“在你那里?好,太好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来找他了,我爸现在疼的受不了!”
两人擦肩而过。
马裕心中像是突然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一瞬间的出现,旋即转瞬而逝。
刚刚那人说要找的人叫什么来着?陈洲?
“高海陈家街,黄沙独一洲……”
马裕嘴喃喃,突然电光一闪般,愣在原地。
高海陈家街,黄沙独一洲——陈洲!!!
他瞬间悟透卦言,原来是人名!
打电话的人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连忙回头,追去。
“兄弟!兄弟!”
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健壮黝黑,因为急着找人,所以走的极快。
马裕跑的气不接下气,男子终于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回头看来。
马裕见他停下了,赶紧追去,然后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气。
太为难老年人了!
男子看清楚马裕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
陈家街的人大多数都是干体力活的人,此人穿着打扮如此考究,气质也是不凡,在这里简直格格不入。
“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马裕终于缓过来几口气,他扶着墙站直身子,问道:“我刚刚听见你父亲手脱臼了,在找陈洲,我想请问一下,他如今人在哪里?”
男子一听也是找陈洲的,顿时放下戒备,热情的说道:“原来你也找陈哥,是家中有人身体不适吗?”
马裕一听,十分疑惑。
男子见他不知,解释道:“我们这边的人啊,去不起医院。有点腰酸背痛骨头的毛病,都会找陈哥,他医术可好呢!”
原来是这样!
与女儿配型的人,看来还是个赤脚大夫!
医者仁心,那这样的话,告诉他配型的事情,想必也会容易很多!
马裕心中有些暗喜。
他点点头,说:“对,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女儿身体有点问题,我想找他帮我看看。”
男子性子爽朗,笑道:“那您早说呀。我正要去找他,您跟我一起吧!”
马裕就等这句话!
他马点头应好,男子走在前面带路,马裕跟。
不过五分钟时间,两人到达一家自行车修车行。
“陈哥!”
男子一进去,就大声喊起来。
“别喊别喊,我在这呢。”
从后面门内走出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剪着利索的寸头,面容坚毅。
他的t恤穿的有些旧了,面满是修车留下的黑色机油。
这就是陈洲!
与他女儿配型的人!
马裕心中激动不已,但面并不显露。
陈洲也看到他了,似乎有些吃惊,整个人微微一愣。
“陈哥,这位是我在路遇到的大哥,他说他家女儿也是身体有些毛病,想找你看看,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陈洲眼神如炬,盯着马裕,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暗色。
“是吗?”陈洲没太搭理马裕,话题回到男子身,“叔叔手怎么样了?我们现在马回去。”
“正在你家门口坐着呢!手抬不起来,疼的不行!”两人边走边说。
马裕十分不解。
作为一位肿瘤专家,在外受人尊敬惯了,如今被人忽视,心中不免郁闷。
我欠他钱吗?
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
但是他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声下气。
两人正值壮年,在前面快步走着,他只能默默在后紧紧跟随。
等走到的时候,差点累倒在地。
眼前一栋十分破旧的筒子楼,面写着五幢。
三人走到二楼,一六旬老汉坐在门口凳子,右手耷拉下来,疼的冷汗直冒。
陈洲连忙走过去,问几句话,抬抬老汉的手,确定脱臼之后,趁老汉不注意,啪嗒一下就给接了。
速度之快,让是正经医生的马裕都瞠目结舌。
难怪此人受街坊尊重,果然有些真本事啊。
男子扶着自己父亲,从口袋中掏钱给陈洲,陈洲却怎么也不收。
千恩万谢中,两人离去了。
只余陈洲与马裕两人,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冷。
陈洲没有急着开门,他的背影像一座大山,沉默,似是掩藏着巨大的情绪。
他回身,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马裕,紧咬的牙关却已暴露他的心情。
一分钟之后,陈洲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戏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马医生,你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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