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一口叫出马裕的名字,让他十分吃惊。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先生,你认识我?”马裕眼神有些游离。
陈洲冷笑一声,嘲讽道:“马医生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那也是应该的。”
马裕一头雾水,脑中一遍遍的回想,却始终记不起来,他和陈洲会有什么纠葛。
陈洲懒得跟他再扯,显得十分厌恶,掏出钥匙打开门便要进去。
马裕一看他这样,急忙一把按住门:“陈先生,抱歉,我真的不记得咱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今日前来,我是有一事相求!”
陈洲停下动作,嘲讽之意甚浓:“哦?马医生还有求我的时候?求我做什么?”
马裕选择性忽视他眼中的戏谑,如今也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心中装的满满的全是女儿。
为女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马裕解释道:“我有个女儿,她生病了,白血病,因为没有合适的配型就快死了。”
他眼中满是渴求:“现在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救她,你们配型是合适的!”
他想的很简单,以为这件事情很好解决。
陈洲住在陈家街,生活条件艰苦,所以只要给到合适的报酬,就一定会做。
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他是个赤脚医生,因为医生大爱,便更加觉得此事会完成的容易。
可是陈洲并没有马裕想象中的反应。
他沉静的像一潭毫无波动的湖水,只是静静地瞧着马裕的脸。
哪怕听到马裕如此真诚的说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是吗?”陈洲淡淡的勾勾唇角,“那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说罢进入屋中,他就要关门。
马裕心中一下慌了,整个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会这样?!
完全没有按照他猜想的事态发展!
他焦急的一把抵住门,从门缝中将头挤进去。
天气很热,汗水已将他的衬衣全部打湿。
“陈先生,你想要什么?一百万够不够?还是车子?房子?”
陈洲听到这话,眼中透露出厌恶,神色一下就冷了。
他一把推开马裕按在门的手,声音冷若冰霜:“钱?马先生,我不答应你的原因,不是因为钱不到位。”
“而是因为,病的正是你的女儿。”
马裕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震惊的倒退两步。
他不明白,面前之人究竟有什么恩怨,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声音颤抖,一字一句的说:“陈先生,你是医生,医生有仁爱之心……”
“呵!”
马裕话未说完,便被他一声冷笑打断。
“马医生,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全世界的医生有仁爱之心,你马裕也不会有仁爱之心的!”
“这些年,你马医生赚的盆满钵满,一百万算什么?”
陈洲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一双眼中毫不掩饰都是恨意。
“还是说,马医生真的不记得,四年前跪在你面前,求你救父亲的那个男人?”
马裕听完,如同挨一记重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脑中突然出现无数碎片,渐渐拼凑在一起,变成眼前陈洲的样子。
是他!
他震惊的倒退两步,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是……你是四年前那个!”
陈洲前一步,一双眼睛犹如狼一般盯着他。马裕心中惊惧,不由自主倒退。
“是啊,就是我,”陈洲缓缓开口,“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一晃就是四年。马医生想起来了?还好,你的记忆里还是不错的。”
“我父亲因为淋巴癌住院,他偷偷找你,跟你说不治了,因为我刚刚创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陈洲陷入回忆之中,继续道:“但是我爸没想到,确诊的第二天,我就变卖公司,为他治病。”
“我每天都会问你,我爸的情况,不管你开出什么样的化验单子和药物,都照单全收。”
“可是我态度端正有什么用?遇到的是你这个黑心医生!”
陈洲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恨意犹如海啸一般,就要将马裕彻底淹没。
“后来我的钱都花完了,我哭着跪在你面前,我求你给我几天时间去筹钱,可你呢?”
“你让我带着我爸马离开医院,不然就让保安赶。明明几万就可以得到的治疗,你让我花将近百万!”
他一拳打在防盗门,将防盗门打出一个凹陷,手破皮流血,也毫无感觉。
“后来我爸死了。我成了孤儿,失去一切。”
他惨然一笑,继续道:“我告诉你,马裕,我之所以自学医术,就是想告诉你,世的医生,不是每一个都是你这般的。”
“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有你这样的人,不是世界的错误,是你的心坏了,烂穿了。”
“就跟人一样,有好人就有坏人,医生之中,你就是那个老鼠屎,败坏无数专家的信誉。”
他的眼神飘忽到很远的地方,爱恨似乎都已不重要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走吧。你女儿我不会救的。因为你马裕不配。”
“你女儿要是死了,那是做父亲的你害的。”
……
说罢便进入屋中,“砰”的一下关门。
这一刻,马裕感觉世界都静下来了。
他呆立在陈洲门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耳边不停回响,全都是陈洲的最后一句话。
他女儿要死了。
都是他害的。
这一刹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长风明明厌恶他,还是决定给他看卦。
李长风怕是早就知道,陈洲是他之前病人的儿子,早就知道他会遭此报应吧?
人家这是顺水推舟,让他遭受这个报应。
他对不起陈洲。
害他家庭破碎,事业崩殂,变成孤儿。
这的确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可他的女儿怎么办?
他的女儿是无辜的啊!
若女儿因为他的罪过而失去生命,他也不想活了!
马裕一瞬间身型越发佝偻,苍老的像八旬老人。
其实也在崩溃的边缘了。
可他若是崩溃,躺在医院的女儿该如何呢?
马裕紧握拳头,本如死灰般的眼中,又重新燃起坚定的火焰。
他扑通一声,跪在陈洲的门前。
一辈子顺风顺水,受人尊崇的马医生马主任,就这样跪在一个修车工的门前。
罢了,是他该受的。
哪怕今日在这里跪到死,也要跪到陈洲出来为止!
PS:我不知道写这个故事,有多少读者会喜欢,其实我写这段故事的时候,很忐忑,我也知道这是在冒险!也许,这个故事会让我失去很多读者,但是我也希望,也会有朋友们喜欢。
今天鲜花没怎么动,如果大家觉得作者写的还行,请大家在架前,给卑微作者持久的支持!这个故事结束后,后面都是很爽的剧情,请大家多一点耐心,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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