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春,百花争奇,姹紫嫣红。
扶清说,御花园的湖心有一处凉亭,可在那里备些瓜果点心。
既不用怕太阳晒也可以赏这满园的春景。
池诺去的不巧,她刚走上通往湖心亭的青石板路,就看见了满亭子的杀神。
只见那锦衣卫分列亭子两旁,身穿紫色飞鱼服,腰配绣春刀,脚踏皂靴,气势凌凌,好不威风。
中间石凳被换成了带有靠背的木椅,晏清身着大红衣袍正大喇喇的在上面坐着。
他也没个坐形,整个身子都歪着,白皙修长的手拿着一枚玉配在把玩。
池诺下意识地止住了步子,脚下一转,就要带着扶清原路返回。
“景色正好,殿下不来一赏吗?”他音色低沉暗哑,语气也是幽森森的。
池诺:我不想。
她心里拒绝,还是无可奈何的走到了亭中。
池诺刚一坐下,晏清身边的随从就为她倒了一杯茶。
池诺抬眼,见他长相温润,知道他应该就是小七提过的楚安。
晏清手下四大护卫之一。
见池诺目光落在楚安身上久久不回神,晏清眯了狭长的眸,抬高了声音:“这是上好的六安瓜片,公主尝尝?”
池诺:…不敢,怕你下毒。
她实在是不想喝,只打着哈哈道:“刚才在母后那儿已经喝了不少茶,我现在不渴。”
池诺和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她也不敢乱看,就只低着头,描化着石桌的纹路。
从晏清这个方向看去,女孩的侧颜恬静安宁,脖颈处白的发亮。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池诺想不忽略都难。
她猛一起身,淡淡道:“母后那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望千岁见谅。”
晏清睨着她纤细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鸷。
“事查怎么样了?”
楚安靠近两步,低声恭敬道:“三天前长公主落水,本来已经没有气息了。后来又醒了,自那以后,她的性情大变。”
晏清盯着池诺坐过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笑了。
性情大变么?
...
太后动作很快,下午就把要教养六皇子的事告诉了帝后。
宫里人心思多,不仅皇后,就连位分高的妃嫔也来长宁宫探探情况。
池诺跟着太后,看着太后三言两语就把妃嫔说的哑口无言。
她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傍晚时,连皇上都来了长宁宫。
这还是池诺第一次见到皇帝,皇帝不过三十岁,有些发福。
他长年沉迷于长生不老,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丹药,脸色看上去很苍白,走路也有些虚浮。
他问了太后扶养六皇子的事,太后只说膝下寂寞,看六皇子喜爱,就想着扶养了。
皇帝匆匆的来,也匆匆的走,也没说要看看六皇子。
池诺纳闷极了:瞅皇帝这样,后边贺珩到底做了啥才让皇帝成为他的坚实后盾。
皇上一走,太后的笑容就淡了,她扶着帘秋往内室走,也不避讳池诺,嗤笑着道:“皇上太沉不住气,这就来探哀家的意思了。”
太后的娘家沈家是武将世家,池诺的舅舅表兄都是武将,特别是她舅舅靖武侯握着边关二十万大军的虎符。
先皇在时,可不止当今皇上这一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儿子。
太后止不住的摇头,当年她扶皇上上位,也是看皇上比那几个皇子性情温和,谁知道皇上如今越来越糊涂。
池诺跟着太后在室内坐下了,她看着上边的橘子挺好,就给太后剥了一个。
太后笑眯眯的吃了,又继续道:“晏清都快骑他头上了,皇上还浑然不觉。”那语气恨铁不成钢。
池诺心想: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