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学校校门打开，陈晟和邱铭一起离开学校。

“你今天没骑车吗？”

“不是要去你家吗？我骑车不方便。早上我走路来就行了。”

“停在学校安全吗？”

“别人的不知道，但我的车应该安全。”

“……说的也是。”

离开校门，邱铭带着陈晟走向一辆银色的轿车，陈晟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就看见邱铭将后车门反方向拉开。

“墨叔，这是我朋友。”

邱铭拉着陈晟上车，对着驾驶座上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说道。

“墨叔，你好，我叫陈晟。”陈晟礼貌地点了点头，学着邱小胖一样叫墨叔。

“你就是陈晟啊，我以前听铭铭经常提起你。”

名叫墨叔的中年男人对着后视镜笑了笑，随即启动车子。

陈晟表面上正襟危坐，实则内力透体，好奇宝宝似的在车上到处摸索。

“老陈，来喝水。”

邱铭从小型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递给陈晟一罐，自己喝了一口。

“老陈，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剑术的？”

今早，陈晟给他说自己练的剑术是书店里买来的基础剑术图谱，这让邱铭有些好奇，老陈也喜欢练剑？

“你知道我喜欢看武侠小说吧，上次发奖学金那天我看见了一本剑术图谱，然就手痒，就买下来了。”

陈晟一摊手，表示自己就是心血来潮。

“那你练成了大侠，以后可要帮我记得打架哈。”

邱铭一番挤眉弄眼，拍了拍陈晟的肩旁。

“什么大侠，我也最多就强身健体。”陈晟哭笑不得，小胖的脑回路又出问题了。

邱铭家离学校不远，当然了，他家有几栋房子陈晟也不清楚，只知道肯定很多就是了。

轿车徐徐驶入小区，门口的保安行注目礼，背挺得笔直。

这还是陈晟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别墅区，别说，还真挺气派。

要是老院长他们能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吧？

轿车停在车库里，邱铭拉着陈晟下车，顺着车库大门直接进入他家。

以时间不早了为借口，陈晟先是婉拒了邱铭邀请自己玩会儿的建议。

后者也不介意，直接带着陈晟来到地下室，电灯打开，一排排兵刃陈列其间，满眼尽是锐利的寒芒。

“随便挑。”

邱铭拍拍手，一副狗大户的样子，一边给陈晟介绍。

“这边是现代工艺品，这边是先秦青铜剑，这边汉朝的八面汉剑，那是北宋军刀，最后是明朝绣春刀。”

说着邱铭叹了口气。

“哎，可惜岳将军的佩刀不再这边，不然我就送给你了。”

“岳将军？你家还有这个！”陈晟两眼睁大。

“我去，你还想送我这个，不怕你爹砍死你？”

陈晟搓了搓牙花子，心想你爹就算不砍死你，也要砍死我吧。

“这有啥的，我小时候还拿过我爹周朝的王侯剑劈柴呢，也没见他砍我啊。”

“……你厉害。”陈晟无语，他将目光从哪些古董上移开。

虽然这些古董很值钱，但他现在是要去砍鬼的，或许古代一些名剑的确很好，可以和现代流水线制作出来的那些重心不稳的“铁块”媲美。

但比起用现代工艺制作的，充分符合力学原理的精品刀剑而言，古代的名剑还是太脆弱了。

“就这把吧。”

陈晟从现代工艺品展台上拿了把普通的长剑，他侧过剑身一看，锋芒锐利，这是开了刃的真家伙。

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些，一两斤重，单手把握很合适，无论劈砍还是刺击，重心都很舒服。

“多少钱？”

“不知道，就当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邱铭知道陈晟不会白拿他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借口。

其他送的东西不收，但你生日礼物不会不收吧。

陈晟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他收剑入鞘，拍了拍邱铭的肩膀。

“谢了。”

“嗐，这算啥，马上高考了，多给我讲讲题，我觉得我还能再提一百分。”

“你就吹吧你。”

被邱铭送出小区，陈晟背着一个网球包站在路口。

他不打算打车或是坐公交，要是被拦下那乐子可就大了。

内力开始循环，他调整了下脚步，一阵风般消失在街道上。

只要不使用内力隔空攻击，消耗就十分小，按着记忆里的路线，陈晟走街串巷，尽量不出现在人前，赶在九点半之前回到了孤儿院。

和老院长打了个招呼，陈晟便进入房间，看起了书。

“滴答，滴答”

时针越过十点，分针停在了六的位置。

陈晟合上桌面的习题册，轻轻拉开大门。

走廊一片漆黑，他穿着白色的体恤，灰色的短裤，背着网球包走到大门口轻轻一跃，整个人消失在黑暗中。

很正常的，搭乘公交车来到学校前的一站，那栋被警戒线围住的写字楼如往常般死寂，黄白相间的警戒线随风飘荡。

陈晟走到一处巷子里，从包里取出黑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以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最后将口罩戴上。

这种装配放以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现在，大街上不戴口罩的才是异类。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里已经没了警察，陈晟很轻易地就避开人群进入了警戒线内，此刻他内力运动起来，瞳孔散出微光。

眼前的写字楼很安静，大门口整洁，通过玻璃向里看，座椅板凳摆放整齐，似乎这里的人刚下班不久。

轻声走进大门，刚一进门，走廊内的感应灯立马亮起，柔和的灯光驱散黑暗。

站在灯光下，陈晟眉头一挑，有些费解。

这真是闹鬼的写字楼，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是短路的点亮，扭不紧的水龙头吗？

这也太正常了。

电梯口还亮着，显然电梯并未停用，陈晟伸手按了按，大门打开，露出干净整洁的电梯。

但他没有进去，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电梯，直到大门合拢。

电梯停在一楼，他转过身，准备找安全楼梯上楼，可就在这时。

面前停在32层的电梯突然开始向下。

陈晟瞳孔紧缩，这么晚了还有警察在查案？

他想了想，一溜烟缩进安全楼梯口，借助着墙壁上的金属镶嵌反光区来锁定电梯门。

屏幕上，电梯动的很快，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电梯就要抵达一楼。

他准备等警察全部离开后，再去探索。

……

电梯内。

“张队，这次案件也太奇怪了，五个受害者都是意外坠楼，地点还一样，可最大的嫌疑人居然没有嫌疑。”

林雪双手揉着太阳穴，从这个案件立案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可他们居然没有半点推进，反而在查案的时候，又死了两个。

“张队，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鬼？这事太邪乎了。”

“林雪，不要把我们的失误推到毫无依据的鬼神之说上，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

张卫东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老刑警，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就极富有安全感。

“张队，我错了，我检讨。”

林雪立马低头认错，她也只是开玩笑，并没有觉得这次案件有什么鬼怪。

要是真有鬼，她在这里晃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遇见？

“张队，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宏利和晋阳还要继续监视吗？”

“他们和本案牵扯极大，保护不要松懈。”

张卫东其实也很头疼，宏利和晋阳与死去的五个人是公司的创始人，如果说为了利益和权利，宏利和晋阳的嫌疑最大。

可偏偏这两人目前为止，是最没有嫌疑的。

宏利三个月前进了精神病院，晋阳更是在三年前就去了国外，宏阳集团的事，基本没有管过。

然后就是五个死者莫名其妙的死亡方式，根据监控显示，他们都是乘坐电梯来到顶楼，在一阵慌乱中坠楼而死。

可问题就在于，监控中除了他们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叮——”

电梯到底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晟盯着金属反光板。

下一刻，电梯完全打开。

……

大门打开，张卫东和林雪走出电梯。

大厅凌乱，地上满是泥土，很多座椅都被掀翻。

二人走出大门，地面上有着一摊暗红色的血迹。

血迹上有粉笔画的五个人像，仔细描绘出了五个死者的坠楼惨状。

林雪蹲在一旁，她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头顶的大厦顶层，突然道：

“张队，你说五个死者都在同样的地点，以同样的方式坠楼，会不会是凶手在举行某种仪式，向知情的人传递些什么？”

“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卫东点点头，示意林雪继续。

“张队，你还记得第三个死者出现后，我们去精神病院找宏利，他的反应吗？”林雪顿了顿。

“他的反应很奇怪，就好像就是已经猜到了这种局面，当时我注意观察了，他听见三个死者的身份后，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表情。”

“你是说，他在装疯？”张卫东看向林雪。

“我不敢保证，但我确实怀疑他是装的。”

张卫东默然片刻。

“那这样，明天你和队里几个心理专家再去精神病院看看宏利，但千万不要刺激他，他现在是精神病患者，而且不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没有理由审问他。”

“明白！”

……

电梯门打开了，嘈杂哦的喧闹声打破了宁静。

五个脸上带着笑容的白领走出了电梯，随即旁侧的电梯也相继打开。

大厅的灯光亮起，宛若白昼，一个个原本空落落的工位上，此刻被坐的满满当当。

“你好，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陈晟蓦然起身，只见身后站在一个女白领，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