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吧。”云溪提着衣裙喃喃自语。
红色的衣裙之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大朵莲花,妖艳无比,美艳绝伦,铺开一池血莲,层层细纱罩着裙身,犹如雾里看花。
云溪执笔在额间画出一朵红梅,惟妙惟肖,平舔了几分娇媚,虽然红纱掩面,但她依旧画了全妆,从眉到嘴,皆画得精细。
“好了没啊,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何时才能有些动静啊?”尉迟星纪在门口轻轻叩门催促。
雕花大门从里头打开,纵然尉迟星纪看过千万遍,但这一回还是狠狠地被惊艳了。
他动作一顿,放下了叩门的手,收至背后,抿了抿唇。
“这位小美人是谁啊?”他假装镇定地绕着云溪走了一圈,扇子不离手,挑起云溪的一缕黑发,轻佻地凑近闻了闻,好香。
他时常出入云溪的房中,她房里便是这股馨香,不是她燃的香,也不是刻意涂抹的香粉,是她身上常带的香味,像是一大堆水果摆在一起的清香。
“收起你这副浪荡的样子,我可不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云溪打开他的手。
“你也知晓的,我府中虽有六个美娇娘,可我们之间都清清白白的,我给你个名分,让你同她们都不一样如何?我父皇如此喜欢你,断然会许了我们的婚事。”尉迟星纪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心中的实话。
却还是被云溪当成了戏言。
“你与那六个美娇娘皆可相配,唯独我不是你的良配。”云溪一直拿她当作是哥哥。
“好啦,不与你开玩笑了,走吧,恐怕是要让众人久等了。”
云溪跟在尉迟星纪身后双手提起裙子,怕潮湿的地脏了她的裙子。
游园会男女自然不同游,男子自恃才华,与妇人无话可聊,自然是少爷公子结伴同游,剩下千金小姐园中同行。
到了湖畔,云溪便与尉迟星纪分开了。尉迟星纪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的确,那群富家小姐,贵族夫人不好应对。
她们必会问她家世,毕竟她今日穿得如此艳压群芳。
果然,她一入场便很抓眼,加上她姗姗来迟,更是成了女人们话题的中心。
“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千娇百媚的。”一个有些背景的夫人先开了口,给众人打了个样儿。
“回夫人的话,小女子名为尉迟沅芷,是南夏安平王的小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儿时便送去妙手谷治病了,今年才算根除了顽疾才回来了,随哥哥来云川走一走,各位夫人小姐对我可能陌生得很。”来云川之前,云溪就有了假身份。
南夏皇帝的亲弟弟,有个自小夭折的女儿,从来没有对外大肆宣扬过她的死讯,云溪便是顶了她的名号。
“怪不得,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呢,今日长了见识,方才是我唐突,失礼了。”
“妹妹为何蒙着面纱?”
这就要与她姐妹相称了?果然个个都是势利眼,听闻她有个好家世,巴结得很呢。
“沅芷承了妙手族的族规,成亲那日方可摘下面纱,第一个见了我真颜的男子只能是我的夫君。”云溪说着慢慢低了头,抿唇一笑,双眼染上害羞。
“还有这等规矩,是我浅薄了。”
“多谢夫人谅解。”
一个宫婢端着茶水穿廊而来。
“夫人们用茶。”她站在云溪身旁,端着空托盘,假意不小心撞了云溪一下,便要伸手扯下她脸上的面纱。
哪知云溪比她更快。
云溪一手握着她的手,身体向旁边一闪,那女子便扑了空,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云溪手上使力,叫她摔得平稳一些。
秋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埋怨,她明明可以拉住自己,却让自己倒在了地上,受人嘲讽。
“哪儿来的毛手毛脚的婢女?”有人为云溪出头。
“夫人赎罪,奴婢也是无意,求夫人宽恕……”她狠狠地磕了几个头,云溪感觉地都震了震。
“罢了罢了,赶紧退下吧。”云溪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软放了她。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远处偷看的秋月与一众小伙伴早就笑开了怀。
“笑什么笑。”
“快点将钱拿来。”秋月催促。
“面纱未揭呢,还不知是美是丑,银子怎么能给你?”方才她可听见那女子说要到新婚才能揭面,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不赌了,不赌了。
“不如我们换个赌法吧,赌她今日会不会摘下面纱,我赌不摘。”秋月灵机一动,这次,她势在必得。
“好。”
仅隔了一座假山的魏胤池从云溪来时,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本就隔得远了些,看不清楚,她还蒙着面纱,雪上加霜了。
“胤池兄,看什么呢?这梅枝都落到你手上了,鼓声也停了,轮到你了。”云复推了推他的胳膊,唤回他的思绪。
这次击鼓传花的规矩便是音乐声停之后,梅枝落在谁家,他就要以这桌上的物件儿为诗中物吟上一句诗。
魏胤池望着瓷瓶之中插着的梅花枝,缓缓开口道:“瞥眼繁华处处空,寒林独透一枝红。”
他的眼神由近及远,落在远处的一抹鲜红的身影之上。
“魏将军吟的是何物,我怎听不出来?”尉迟星纪挥了挥扇子,耸肩的动作透着他大大的不解。
“红梅。”
“这,这桌上可没有红梅。”另一位公子符合。
“是没有,可有梅枝,我望着这枝桠,便想起了满枝红梅独立寒林之姿。”魏胤池难得解释了这么一长段。
远处的红衣女子,如同开在层林之中的一朵艳丽的红梅。
纵使她与云溪很是不同,但他先入为主,总是怀抱着一些希望。
“咱们的规矩是吟诵桌上之物,红梅乃是你臆想出的,况且是白是红还不明朗呢,不算不算,喝酒吧。”尉迟星纪就是故意坑他,让他多喝点酒。
魏胤池没有推阻,单手握着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爽快!来来来,我们继续。”尉迟星纪瞥了魏胤池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方才,我可见着二皇子带这个女子来了,瞧着姿态,是倾国倾城之姿。”终于有人提起了。
魏胤池也想问许久了。
“不会是二皇子的七房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