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狭长而充满着冷清、拒人千里之外的双眼,翻着淡淡的红色血丝,有些恼怒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说着便起身,高大的身子瞬间将望舒整个人盖住。即使身体受了伤,力气却出乎意料的格外的大,他一只棱骨分明的手一把抓住了望舒的胳膊,就像是拎着一个小鸡那般轻松,望舒一闭眼的功夫,整个人都被他拎在了门外。
只听“啪”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望舒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回想方才南观那一双冷眸,她敏锐的察觉到浓浓的危险气息,似乎她若是再做些什么,立马就能命丧黄泉的感觉。
他真的生气了!
她打了个冷颤,心中默默感叹,不愧是未来的权臣大人,连生气都这么极具杀伤力!
更坚定了心中,要死死地抱紧这条大粗腿的信念!
只不过,这条大粗腿现在好像对她很有意见,她必须要扭转权臣大人对她的印象。
望舒回去后,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些大补的汤药、还有一些可口的饭菜,想着傍晚的时候亲自给南观送去。
她走到门口犹犹豫豫的,过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将门轻轻地推开。
南观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木床上,双目紧闭。屋内昏暗,但却依然可以看到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南观?你还好吗?”
望舒试探性的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没有回应。
她瞧着对方浓密的睫毛微颤,额发间密密麻麻的细汉,便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好。
她想着把他放倒躺在床上,却不想刚碰到他的肩膀,南观猛然睁眼,大手一伸,将望舒整个人拉进怀中,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掐住她的细颈,稍微一用力,白皙的肌肤立马显出一道红印。
强烈的窒息感让望舒慌乱不已。
“你放……”
在听到望舒的声音后,他才渐渐地缓过神来,慢慢地松开了手。也不说话,而是如同毒蛇一般,似是吐着信子,危险的看着她。
望舒缓过气后,只觉空气骤然凝固,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来,我来是为了赔罪的。”
南观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哦?小姐何罪之有?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主子向奴才赔罪的。”
他懒散的将身子靠在墙上,半边脸被斜阳映射着,那目光及动作都变得极为邪魅,让人移不开眼。
望舒莫名的格外紧张“今今今今日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南观瞧着望舒慌张到神情飘忽不定的小模样,心下想到,平日里她指使他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扬。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委屈的活脱脱的像个认错的小媳妇儿。
平时,她总是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掐着那水蛇一般的细腰,拧着绣眉,一个十足呛口的小辣椒。
他用手仔细的在心里比量着,她的手小,他想着,若是用他的手掐,是不是用一只手就足以握住那细腰?
想着想着,那大手不知不觉的攀上了望舒的腰,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衣,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那大手在她腰间游走,甚至能感觉的到那双大手上一层厚厚的茧子。
女人腰极软,那极致的触感,一时间让南观忘记了收手。
他暗暗发力,似是想知道,这女人的腰到底还能有多软?
腰间的疼痛,让望舒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也不敢反抗。不知不觉,竟疼到眼中泛起了泪花。
南观在听到女人轻微的抽泣声,才回过神,而面前的女人早就抖如筛糠。
他愣了,这才收手。
“抖什么?”
望舒轻咬嘴唇“疼……”
望舒轻皱起柳叶弯眉,用手轻轻地揉着自己刚被掐过的腰部,心里想着肉肯定被掐紫了。
南观瞧见她的小动作,低沉了嗓音,不是很高兴“很疼吗?”
望舒被吓了一跳,立马将手从腰上放下,赶忙摇头“不,不疼。”
南观抿了抿嘴“你说,你是要为今天的事赔礼道歉?”
望舒点了点头。
南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她折磨了他那么长时间,一句道歉就想了事吗?那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此话一出,望舒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急的竟不知说什么好。
“那……那我就一直赔罪,一直到你肯原谅为止。”
此话说出口,并未经过她的脑子,也是说出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南观一听这话,显然略有些惊讶,但很快,嘴角浮起坏笑。
那就是,一直不接受,就一直赔罪了……
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没想到小姐如此知错认错的一个人,倒是让我佩服,那么我怎么知道小姐说这话是不是只是说着玩的,小姐是主子,我是奴才,您总得需要有诚意才行。”
诚意……
没等望舒多思考的功夫,南观紧接着说“二十几里外有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每日天亮之前,花瓣上都会凝结一些露水。”
这话说出,望舒心中燃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池塘、露水、花瓣。
她忽的一下想起,之前自己好像就是这样折腾人去取露水,之所以让人去摘露水,不是因为她是仙女只喝露水,而是因为她故意想折腾人,以此为乐。
“那就麻烦小姐,为了以表诚意,明日清晨,亲自去池塘边摘露水,记得是要在中午之前。”
南观的语气格外轻柔,轻飘飘的进了望舒的耳朵里。
她欲哭无泪,都怪当时年轻不懂事,现在山水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如果,这样做能换来未来权臣大人的一丝丝开心,那也是值得的!
亲自去是亲自去,但也没说不能骑马啊。
南观瞧着女人的表情逐渐变化,似是窥探到了一般,不高兴的反问“能骑马?”
望舒肩膀无精打采的沉了下去,沮丧着小声回答“不能。”
望舒的背影渐渐地脱离南观的视线,他目光幽深,想起方才在屋内的她与平时判若两人,今日的她眼中似是还有些惧怕他?
怕他什么?他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