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哥说笑了,我区区一个弱女子,为了在这豪门世家里生存,行事总得小心一些,多想想也是迫不得已。”
“谁也不想每日起床便思考着如何应付别人。”
王熙凤坐在贾琅旁的椅子,笑道。
“唉,真辛苦嫂子了,不过你还是好的,像我,却不知犯了什么大罪,就被老太太给逐出贾府了,想到就有些心伤。”
贾琅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开始揣测了起来。
这王熙凤向来八面玲珑,与贾府的主子之间说话滴水不漏。
今日,为何对自己说这些?
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贾府的不好之处。
有点奇怪啊。
“我看琅兄弟这次是福非祸啊。”
“早点离开贾家也是好的,不然,未来祸事临头,你想要逃也逃不掉。”
王熙凤眼神澄澈。
看在贾琅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做作。
对方有没有演戏,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
怎么忽然从心里为自己好了?
而且,她说这话的意思,显然已经意识到,将来的贾家必定坍塌。
聪明啊!
贾琅眼底精光一闪,一眨不眨的看着王熙凤。
王熙凤仿若未觉,继续说道:“琅兄弟可能有所不知,这贾府虽然明面显赫非常,吃的住的穿的用的,都堪称大乾的顶尖。”
“但实际,贾府早已经入不敷出了,他们仍旧未觉,依然在大手大脚的花费,却从来不管账的事情。”
“全靠我撑着,我作为一个弱女子,天天都要愁苦的想着如何给这贾府续命,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从进贾家这段日子,头发都掉了许多,愁的啊。”
......
贾琅更加的震惊了。
王熙凤这是在对自己推心置腹啊!
将自己当成了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他思虑了一下今天的情形,一下便了然了。
想来,正是自己在贾府门口前,故意的一激,让王熙凤看清了贾府人的嘴脸。
也因为此,将自己当成能够说心里话的人。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
贾琅笑道:“凤姐儿看的倒是清楚,这些年苦了你了。”
“苦也是我自己受的,谁叫我生在王家,婚姻大事也是父母定的,这一辈子,就是个劳碌命。”
王熙凤悲天伶人,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
被绑在贾家的大船,沉落的那一日,就是她身死之时。
只希望琅兄弟,看在我为贾家呕心沥血,困苦不已的份,关于那件外商的案子,能够饶我一回。
王熙凤笑吟吟的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没错。
敲诈外商拿怀表的事情,就是她设计吩咐贾蓉去做的。
而那怀表,如今正在她这里。
这些资料,案牍库全都有记载。
贾琅神色不变。
心里回想起了,这泼皮破落户王熙凤,在曹公原著里的设计。
原著中,她将自作多情的贾瑞骗了两次,一次让贾瑞穿着薄衫在大冬天里,黑灯瞎火中,在外缩了一夜墙角。
第二天贾瑞差点冻死。
第二次更是让贾蓉与贾蔷去吓贾瑞,后来害病没了魂魄,照个镜子照出鬼魂来,吓死了过去。
心狠手辣!
但根据贾琅的观察,王熙凤虽然狠了一些。
但却是只对威胁自己,调戏自己,无关痛痒的人狠。
对在乎的人,却照顾的非常的好。
是个护犊子的主。
所以,印象也不算太坏。
“凤姐说的哪里话,你怎么可能认识外商?再者说,贾蓉做的事情与你何干,都是他自作主张将怀表弄来讨好于你。”
贾琅有意无意的提点道。
王熙凤聪慧过人,一点就通,欣喜道:“琅哥说的对,这贾蓉三番五次骚扰我,还去抢了别人的怀表来,我本不想接受,但又拗不过他强求。”
“我现在就将怀表归还。”
王熙凤从钱袋里,将那怀表拿出,放在了贾琅手。
双方刚刚接触,就宛如触电一般,身体酸麻。
王熙凤瞬间红了脸。
“如此甚好,既然赃物已经归案,这件事就此作罢。”贾琅感受着尚有点温热的怀表,闻到了一丝幽香。
“谢谢琅哥,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请你尽管吩咐,虽然你不在贾府了,但也能随时来找我。”
王熙凤媚眼如丝,轻声的道。
“刚好,我正有一件事要麻烦你。”贾琅定了定神,差点被恍惚了过去。
“你知道我从小有个丫鬟叫湘儿吧,虽然你来贾府较晚。”贾琅道。
“琅哥原来是想问湘儿的事。”王熙凤眼底有一丝落魄,道:“这件事儿有点曲折,都怪那好色的贾赦姥爷,他在一年前看中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湘儿丫鬟。”
“有个晚,闯进了你原来的耳房里,想要逼迫湘儿就范,行那苟且之事。”
“湘儿贞烈之女,宁死不屈,那晚闹出了非常大的动静,她哭喊着非要等你回来,不然就跳井死去。”
“贾赦姥爷见不得手,勃然大怒,便将湘儿给送到千里之外的金陵庄园,去做那挑粪淋田的活计。”
“对外便说,她已经死了,这个中缘由,我看的都是愤愤不已,但却能力有限,帮不了什么。”
贾琅听到后,豁然站起身来。
“砰!”
一掌拍碎了梨花木茶几,将王熙凤给吓了一跳。
眼中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阴沉道:“又是这该死的家伙,好好好,罪加一等,贾赦,贾赦!”
王熙凤沉默的看着贾琅结实有力的臂膀,心思流转。
半响后。
贾琅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道:“多谢凤姐相告,既然已经知晓,如今已入深夜,我就不再多叨扰凤姐了,改天再来与你闲聊。”
“琅兄弟走好,现在,确实不是闲聊的时候。”王熙凤看了看门外。
“告辞,不用送了。”
贾琅谢绝了平儿的相送,离开了这院子,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在贾琅离开不久之后。
贾琏回来了,看见端坐于堂中,碎了一地的木头,讶然道:“好媳妇,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儿。”
王熙凤对贾琏,与对贾琅时的神态不同,看都不看贾琏一眼,面容冰冷如冬日霜。
“你心里不清楚?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再进我卧房,想与那个小妾厮混都由你,但,绝对不能再碰我一下。”
“还敢跟着进来?我看你这糟糠东西,讨打!
“滚!”
王熙凤让平儿守着门口,不准贾琏进去。
回到床,心念泛泛。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如今长的丰神俊逸的贾琅。
还有那掩面而来的男子气概,一掌便打碎了茶几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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