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瑜仰直脖子,困到连话都不想说,伸完懒腰后把被子一卷裹住全身,留给燕峥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燕峥忽然暴露在空气中,脱离温暖被窝,空调冷风无情地吹打在身上,冷热交替得不适感让他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指责的话。
毕竟是他先做错事,哪来的资格去评判他人错误。
看青年没动静,想着他可能又睡着了,燕峥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缓慢往床边挪动。
而就在他一只脚即将穿上拖鞋的时候,房门骤然被节律地轻敲两下,伴随咔擦一声门把拧动声,浅咖色房门从外向内推开——
“燕峥,你跑这干...”
剩下那个字被咽了回去,燕宁维持推门而入的动作,眸中雾霭因诧异散去几分,瞳孔震了震。
燕峥:“......”
他现在解释来得及么?
燕宁视线错过他看向床上隆起弧度的鼓包,手中折扇在嘴角轻点,遮掩若有似无地笑:“是楚先生么?”
“嗯。”
狡辩没用,她跟楚沉瑜有定好每周汇报进程的约定,现在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
燕宁于是笑得更欣悦,眉角眼梢都蔓延上一层喜意,“我记得,有些人曾经劝诫过我,说‘他是宋家女婿,已经结婚的’,那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次次燕峥都压着她教训,好不容易等到反怼的机会,她当然不可能放过。
而燕峥被妹妹那充满戏谑的语气逗的直揉眉心,神色疏冷中透着些许窘迫。
好在燕宁只调侃这一句,便转过身温声道:“先起来收拾下吧,钟司厘跟奚禾在等你。”
燕峥淡淡嗯声,等她走远就立刻离开这间房。
没多久,热腾腾的早餐上桌时,他换好衣服出现在餐厅。
钟司厘余光瞥见他就冲他招手,“快来,监控视频已经修复好,我昨晚抓到了携带辅香的嫌疑人,你过来帮我分析下...咦?你今天脸色好像比昨天好多了?”
调整检查仪器的柏奚禾闻言抬头,认真仔细观察自己手里的病人。
往日总是颓到极致的面容变得平和,眼底浓重的鸦青色转淡,就连苍白无血色的唇都染上层薄粉。小揪揪没扎,发梢随意地垂落脑后,浑身上下看起来轻松而懒散。
柏奚禾微微眯起眼,问:“你昨晚去**气,还是又吃违禁药了?”
燕峥长睫低敛,窗外阳光映在眼底,他面无表情地将吸管“啪”一声插进豆浆杯。
“哦,看来我说中了。”柏奚禾半点不受影响,尾音微扬,语气轻挑,“通过欲/望来发泄病发前的疼痛确实算一种治疗方式,但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不建议你经常用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
他唇角一勾,笑得像只狡猾狐狸:“会上瘾的。”
钟司厘没忍住,嘴里东西直接喷出去。
坐他对面的燕宁猝不及防遭受豆汁洗面。
“哎哎哎!柏医生有话好说别拿餐刀!”钟司厘连忙拿起碟子挡住柏奚禾飞过来的刀,转头嬉皮笑脸看着好友,“你真采阴补阳去了?”
燕峥无语凝噎。
但老天爷仿佛跟他作对般,在他纠结要怎么讲清楚来由时,一道困倦懒洋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越过他和众人打招呼。
“你们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