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早冒热气的早餐。
钟司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惊得盘子都不记得拿稳,哐啷掉到桌面。
瞬间惊醒众人。
燕宁慢条斯理地擦着脸,她戴着的白色蕾丝手套沾染上浓色豆汁,不得不脱掉,听到青年声音便掀眸,“楚先生,早。”
楚沉瑜点点头,根本没给僵在面前的燕峥眼色,直接绕过他往燕宁那走去。
餐桌位置很多,而只有燕宁身边能正好隔绝掉那位心理医生朝她看来的,探究而晦暗的目光。
她刚坐稳,瞥一眼呆愣愣盯着她的钟司厘,眉梢一扬,问:“怎么?”
刚才就听到他们在聊燕峥,话题内容奇奇怪怪,等现下她来,氛围更古怪。
钟司厘心不在焉地夹了个小笼包,边咬边含糊道:“你...昨天晚上跟燕峥睡了?”
啪——
一笼包子被重重放到他面前。
抬头,燕峥低垂着脸,神色冷淡如冰川,声线平直地毫无音调起伏:“我给你报个语言教育班,有空去上两课。”
钟司厘:“大可不必,我说话很好听的。”
燕峥挑了挑眉,没有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摸出手机三两下就定好上京最贵的语言教育补习班,一节课四位数数,同班同学全是五六岁小朋友那种。
柏奚禾笑到往后仰倒。
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否则平时多冷静自持一大少爷,怎么会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钟司厘听到上课时间,差点没跳起来翻桌跟燕峥打一架。
虽然很大可能惨败,但不打他心里堵得慌!
“行了。”
最后还是燕宁看不下去出声控场,她把小米糕之类的甜食推到青年那边,轻声开口:“抽血化验然后吃早餐聊案子,别浪费时间。”
小米糕做得软糯香甜,楚沉瑜咬一口,又去尝别的糕点,眼角余光却瞥见伸到面前的那只素手,背上一道血痕格外扎眼。
她凝视几秒,总觉得这道伤有些怪异,像是被人用什么特殊器物划伤所致。
可燕宁一个娇小姐,身边还有保镖跟随,会这么轻易受伤么?
楚沉瑜吃着糕点,把疑问压在心里,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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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奚禾抽完血就走,燕宁和他一起,他的心理咨询工作室还开着门,没办法多待。
等案子无关人士全离开,钟司厘就把平板电脑连接上投影仪,放大修改完毕的全新监控录像。
事实证明,他们之前推测有误,伪装成楚沉瑜的疑似凶手根本不是跟游策华在同一个时间里,他或者她,都比游策华晚半小时进入卫生间。
而那个时候,游策华已经死了。
“我怀疑他就是凶手,”钟司厘来回切换两人分别进入卫生间那段录像,“在他进去前,死者已经死亡半小时。他见过死者,却没有报警。”
“以此可以证明,他有可能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帮凶。就我个人而言,比较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燕峥修长手指夹着支银色触控笔,漫不经心地转着,“理由?”
“我刚跟你说过,身上喷辅香的人抓到了,”钟司厘说:“昨晚我对他进行过审问,他承认自己是收取别人给的好处费,帮忙引发死者体内致/幻/剂。”
而当时他就给那人看过照片,确认让他帮忙的就是录像中,假扮楚沉瑜将命案嫁祸给他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