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等着宵夜嘛”江贺似乎有些心虚。

说起宵夜，春明更来气了，一顿宵夜引来两只狼。一只黑心、一只贪吃。可这气又不能撒出来，叫江贺瞧见，又得觉得她心虚了。

本来气恼地要倒头睡觉，可垂眸看见烤馒头和五花肉已经微微呈焦黄色，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算了，和什么置气也不能和美食、和肚子置气。

坐在石凳上，以最快的速度目测烤馒头片的大小后，把最大的那片夹起来。

江贺咋舌其变化速度之快，刚刚还一副厌倦灰心的样子，现在又一下子来了生气。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江贺立即卷起袖子，拿了一旁的筷子也夹起一片，“这不是昨日剩下的馒头吗？师娘还说放了一夜都硬了，打算扔掉。”

“你不知道，馒头片烤出来它是又脆又香，若是有蜂蜜涂上去，更是甘甜。”

“咔嚓”清脆的一声，像是拨开了人的胃口，在沉沉夜色中未免也太治愈了。

“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江贺点点头，确实是不错的。

话一出口，春明好奇地打量着江贺。

原先听人说，觉非斋是新设的。程知录先生无意仕途，圣上惜才，下令让先生来百川教书。

但凡来百川读书的，大都是朝中权贵的子孙，其中有层层利益网，极其复杂。程先生为人耿直，不站队，不结党营私，在朝中也没有势力，谁愿意拜在他门下。

除非是纨绔子弟，肚中草莽，以百川的名头镀层金，好混个端方好学的虚名。

眼前的江贺潇洒自如，出口成章，到不像是街坊说的不学无术。

“你只吃个烤馒头片就能做一句诗，京都那么多美味佳肴，这诗还没来得及做完，怎么来百川书院了？”春明故意打趣。

“京都哪有什么美食，人各个跟和尚似的，讲究不耽嗜、不非时食”江贺的神色似乎还有些鄙夷。

“怪不得你们俩个费尽心思想要我那本美食秘笈”春明声音拔高，像是终于捉奸在床，“原来打着这种算盘！”

京都饮食文化不发达，他俩定是想通过秘笈记载的，卖给酒楼发笔横财，或献给圣上做个圣上跟前的红人。就知道心思不纯，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噗”江贺没忍住笑出声来，“我和景意皆出身诗书簪缨之族，会贪图这书带来的区区几百两，哪怕是上万两银子吗？”

春明仍然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真的是觉着你这书稀奇才想借来看”江贺顿了顿“要是在京都，裴景意早就抢来了，哪里会和你废着口舌，有商有量的。”

春明一下子被带跑偏了，没有继续追究他们执意要看那本根本不存在的书的目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最好能听到裴景意什么黑历史，方能解心头恨。

“他这么蛮不讲理？被抢的人肯依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三个问句连环抛出，非常有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受害者。

江贺都有点被这阵势吓了一下，继而摆出深受其害的样子“说抢其实不大准确，景意自称是借来瞧瞧，又不坏你的，又不是不还。”

“啧啧”这种无耻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春明在脑中已经勾勒出一副恶霸欺市图。

继续肯定道：“定是在京都树敌太多，才躲来百川”

“呃……”说实话，京都真没有能治住裴景意的人。可江贺看着春明一副幸灾乐祸，大有裴景意这只虎落了平阳，自己要上去踩几脚的意思。把想说的话压下去，转了一个话题

“这烤五花肉可以吃了吧”

“等一下，刷点酱更香”春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拿着小刷子蘸上秘制烧烤酱，在烤五花肉上均匀地刷，滋滋冒油的声音瞬间大了很多。在冷清的夜里，听了这声音，都觉得暖和了。

一口再咬下去肉汁四溢，浓而不腻，酱的咸香和五花肉的嫩滑融合在一起，口感丰富，回味无穷。

“大半夜的你这肉从哪儿来的”

“厨房里拿的”

“你这肉怎么软嫩滑爽，师娘中午做的肉干硬干硬的。不像是一头猪身上长出来的肉。”

“哪有那么夸张”

末了，江贺说要帮她把作案证据扔了，结果顺走了那碗烧烤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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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馒头怎么不见了”

“许是老鼠偷吃了”春明搭腔

“今天晚上得让江贺在厨房守着，一定得把老鼠抓着”

师娘移步到猪肉前，手指在肉上比划着，“怎么感觉猪肉少了一寸”

……

三角板量都没这么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