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月桥答应了下来,宣王再次开口道:“好,那我们当重新开始。”
他想了想,开口对陈肆道:“陈兄,既然叶姑娘是你带来的,这一轮,当由你击鼓。”
“自然是全凭殿下做主。”陈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从侍者手中接过黑布,走向房间西北方向,叶月桥这才注意到,那个位置,有一面硕大的鼓。
陈肆用黑布蒙上了双眼,接过侍者手中的鼓槌,开口道:“殿下,我准备好了。”
萧凌枫那边拿着侍者新递上来的干净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又递还给侍者,开口道:“从张兄处开始。”
那侍者很识趣的把酒送到了宴中一人的案几上。
各方准备完毕,萧凌枫微微一笑,开口道:“开始。”
陈肆开始击鼓,那张兄小心翼翼的把酒递给身后之人。
鼓声不断,传酒不停,鼓声停止之时,酒在谁手中,那此人便要饮下这杯酒,同时,还要做出小惩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可自选。
这途中,酒不能撒,酒撒,则撒酒者直接判负。
那陈肆也是玩击鼓传花的好手,鼓声时快时慢,时轻时重,上一刻众人还以为鼓声将停,下一刻鼓声又变得急促起来,搞得气氛甚是紧张。
宴中一些高手,传酒是又快又稳,一些不擅长的,则小心翼翼,还有一些喜欢起哄的,把酒拿在手中,迟迟不肯传给下一个人,惹得下一人紧张不已。
宴会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酒传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叶月桥这一列,鼓声此时甚是急促,叶月桥有些失望,看来这一轮,是轮不到她了。
她打算先玩三轮,第四轮时,酒到了她手中,她便不传给下一个人,强行表演,只是,虽然有三轮铺垫,但这般作为还是有些刻意而为的味道在里面,不过,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扬名,是她在千刃山就定下的谋划,名气在身,叶怀信下起手来,也会顾忌重重,名声极大者,或许会死,但决不会默默无闻地死去。
咚咚咚。
鼓声让叶月桥回过了神,酒已经传到了她身前的那名女子手中。
叶月桥做好了准备,等着接酒,谁料,她身前的那名女子接了酒却没了动静。
叶月桥一阵疑惑,而宴会中有些人眼中却流露出了恍然之色。
鼓声还在持续,那女子依旧是纹丝不动。
又过了片刻,鼓声骤然加急,然后突然中断。
陈肆摘下了蒙眼黑布,一脸笑意地开口问道:“这一轮,是哪一位同窗如此幸运?”
“是安然姑娘。”有人回答道。
“怎会是安然姑娘?”陈肆有些奇怪,他虽蒙着眼,但心中也是有默数着时间的,照着他的估算,叶月桥这一列传完,再传一列的时间都足够了。
安然姑娘没有回答他的疑惑,站起身来,大方开口道:“小女子不才,但也是略微懂些乐理的,今日献丑,愿弹一首琼花引。”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奉承道:“哪里哪里,安然姑娘琴艺高超,今日,我等有耳福啦。”
萧凌枫在上方,笑着开口:“能让安然姑娘弹奏一曲可是不易啊,快,取琴来。”
“殿下过誉了。”李安然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声音也变小了几分,“若是殿下想听,安然愿去王府日日弹与殿下听。”
“还是不了。”萧凌枫的果断拒绝让李安然一愣,随后又听到萧凌枫道,“若是听惯了安然姑娘的曲子,往后再与诸位相聚,这宴中歌舞,让我如何听得下去啊。”
随后,萧凌枫飞快地转移话题道:“来来来,琴已经取来了,我等,洗耳恭听。”
叶月桥听着萧凌枫的话,有些微微皱眉,负心皆是读书人,先辈诚不欺我。
这宣王,有些无情了。
这个时代,能让一个女子主动说出方才的话,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萧凌枫若是果断拒绝,或是直接答应,都算得上一个有心之人,偏偏他含糊不清,欲拒还迎,显然,是把这位安然姑娘当备胎了。
看来,这个靠山靠不住啊,叶月桥默默在心中灭掉了萧凌枫的灯。
此时,在前方的李安然已经开始弹奏了。
叶月桥还在思虑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并没有发现,上方的李安然和宣王萧凌枫,都在盯着她看。
一首曲子很快就结束了,宴中众人纷纷叫好。
萧凌枫笑着开口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安然姑娘果然琴艺不凡。”
李安然矜持地笑了笑:“献丑了。”
随后,她看向众人,开口道:“接下来,该我来指定击鼓者了吧。”
“自然。”萧凌枫开口道。
“我选千倩。”说着,她给了场中某位女子一个眼神。
那女子站起身来,笑道:“我来。”
说罢,便往大鼓的方向走去,而李安然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传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叫好。
之后,又是一系列的准备,这边换好了酒杯倒满了酒,那边击鼓的陈千倩蒙好了眼。
见一切就绪,萧凌枫再次开口:“开始。”
咚咚咚。
李安然飞快地把酒递给了叶月桥,叶月桥来得晚,是末座,身后没人,她接过酒杯正准备递给身侧那名女子。
前方陈千倩笑着开口道:“这次轮到谁了?”
叶月桥一愣,这鼓,就敲三下?
倒也不是不合规矩,只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李安然?
无所谓了,这样一来,倒省了事了。
她站起身来,开口向萧凌枫问道:“殿下,这楼中可有说书人?”
“自然是有的。”萧凌枫有些好奇,“姑娘要找说书人作甚?”
叶月桥笑了笑道:“方才说了,诗词歌赋,并非我所长,就不献丑了,不过,前几日家师正好给我讲了个小故事,愿分享给大家。”
“故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这些年,大小宴会众人皆是参加了不少,这行酒令也玩了不少,被选中者,吟诗作赋者多,弹琴作画者也不少,但这说故事的,叶月桥是头一个。
作诗需合平仄,琴画需要苦练,这说故事,倒是毫无门槛,这叶姑娘看似知书达理,难不成是个金玉其外,胸无点墨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