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见面了。”

李淳再一次出现在血牙高原。

他重新拜访了那位坛子贵人…啊不，是罗阳禅，修罗行者。

自从上一次用冥石碎片和它交换了一些东西之后，罗阳禅在修罗路上就更进了一步，从外表上来看的话长出了一对怪异的手臂，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李淳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家伙有什么实质性的实力上的变化。

罗阳禅见到了李淳之后，欢喜像和哭丧脸同时都挤出了笑意。

很显然，他还记得李淳手中掌握着多少冥石碎片，那些玩意儿是它在修罗路上前进的关键，罗阳禅现在是巴不得就当李淳的舔狗死死缠着他。

……

“恭候李大人~”

罗阳禅隔着老远就冲李淳拱手示意。

“我没时间跟你叨叨太多。”李淳则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抬手就丢了两块冥石碎片给罗阳禅，说道：“两件事情。”

“您说！”罗阳禅结果冥石，脸都笑歪了。

“你知不知道废墟城里面有一只怨鬼。”李淳问道。

“晓得，那个东西我当然记得。”罗阳禅一个劲儿的点头。

“给想个办法，现在她跟着我，我得除掉她身上的怨气。”李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因很简单。

虽然医师生前的大多数事情李淳都了解清楚了，而且那些怨念并非由她自己心生，是末世的人寄托给她的，但毕竟是怨念，自从读透了医师的大脑之后，李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一直都在潜移默化的被那些怨气所影响，这并不是说想开一点就可以忽略不计的。

这算是，录入行为带来的某种副作用吧。

李淳仅仅只是参悟了一下就深受影响，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医师承受着这无尽的怨念，是活在怎样一种扭曲的世界之下，那种体验，李淳想想就觉得恐怖。

而如今，医师被李淳随身携带着，即使封存在空间晶石之内，李淳也能够清晰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些死气和怨念，这玩意儿必须消除掉。

……

“您……您带着她？我能看看吗？”

罗阳禅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李淳没有藏着掖着，他一抬手。

身后出现了一滩烂泥一样的东西，依稀可以看得出这玩意儿有着一个腐坏女人的轮廓，散发出来冲天的死气和怨念，这不是罗阳禅那种修罗路上的霸道狰狞，而是极致的腐败气息，令人作呕。

连罗阳禅自己都捂上了口鼻。

哦他没有鼻子。

“了然，了然。”

他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这可不好办，怨鬼如今的状态并不完整，她本体魂魄已残缺，仅剩的就只有这一身死气和怨念了，换句话说，怨念和死气就是她的本体，您若是强行筛除了她身上的怨念和死气的话，估计和直接碾死她没有任何区别，剩下的那一缕残破魂灵，是无法在天地间存活的。”

罗阳禅摊了摊四条手，表示这件事情确实难办。

“当然若您确认只是想要留下那一缕残魂的话，在下立马可以消去她身上的这些污秽之物，只不过，万物皆有灵，死气和怨念并非就一定是破败的象征，她能够维持这种存活的状态属实不易，在下从她魂魄中还看到了一丝执念，那才是存在的根本。”

“执念……是了。”

李淳揉了揉眉心。

这种说法和拳头图鉴读到的内容是一致的。

小火人没能看透的东西，罗阳禅却一眼识破了。

他看到了医师心中的执念，她一直都走在救赎的路上，直到自己被分尸而死之后，这份执念还是未曾消失。

李淳是想要帮她的。

但是他无从下手。

自己打破了她最后复生的希望，面对仅剩下的这一摊污泥，李淳没有半点办法，甚至连净化一下她都做不到，罗阳禅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医师如今剩下的东西不多，死气和怨念是她的本体，抹去了，就等于杀了她。

李淳在断了别人生路之后，难不成还得把人家往死路上硬推。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把这件事情缓一缓了。

罗阳禅也没有办法的话，那短时间内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了。

这份死气和怨念，李淳得自己扛着。

……

“那算了。”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那怨鬼形象缓缓消失，重新回到空间晶石之内。

“这个就不聊了，说第二件事情，找你打听个事情，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说着，李淳用符文凝聚出一个图腾样式。

这玩意儿是烈阳殿的图腾。

在李淳看来，极北之地那片区域是不可能在一个时代之内就演变出什么强大传承的，和烈阳殿这样强大的存在，只有一种方式可以解释它的起源，那就是上个时代遗留的传承。

就像左灵血脉中那种东西一样。

极寒会湮灭一个时代的所有生命，但一些东西还是会流传下来的。

比如女祭司口中那一座冰原上的古墓葬。

……

“这可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罗阳禅看到烈阳殿图腾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在下说过，古时代的国度举国陷落到地下世界，但当时并非全国都有如此殊荣，一些罪人，是没有资格进入象征着复生的地下世界的，那些人，被称为放逐者。”

“放逐者皆是一群犯过大逆不道的重罪之人，或是残害同族或是谋害忠良，总之都是死有余辜之辈，放逐者会被驱逐到荒漠之上，并且在脸上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就是你手中这个图腾，国度陷落地下的时候，放逐者被遗弃在了地上世界。”

“嘿嘿嘿，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还能看到放逐者的烙印，看样子他们在地上世界也留了一些东西给后世，还以为会彻底湮灭在极寒时代之下呢。”

罗阳禅的笑声非常渗人。

他口述这个故事的语调虽然很平淡，但是李淳能够听得出他语句当中那一抹淡淡的萧杀之意，很显然，罗阳禅对放逐者的态度是抵制的。

“放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