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舟听闻此话,松了一口气道:“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你出手。”
随后对着李文命令道:“这里空间太小,去一楼大厅吧,也好施展手脚。”
李文这才彻底确定这帮人一大早,就是把自己当做踏脚石的,他们说的好像自己是砧板上面的鱼肉,任人宰割,也不问问自己的意见,他本无意与这帮人争强好胜,可一大早上就来找自己的麻烦破坏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怕是以后还会生出许多事端来,尤其是这一个童一舟狂妄自大,兴是对手下使唤惯了,把自己也当做他的下人,竟对自己下起了命令,着实令他心中不喜。
他暗付道:也好,就让我杀鸡儆猴吧!让你们懂得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似这般货色,完全提不起他的兴趣来,在哪里都可以轻易完虐,根本没有必要来回折腾,因此道:
“不用去一楼了,就在这里比好了。”
童一舟眉头一皱,自是不愿,楼下都是江湖前辈,武林名宿,若是不当众人面击败李文,岂不是白打一场,因此眉头一皱道:“楼上怕你施展不开,若是赢了也胜之不武,休要废话,赶紧下来,莫不是怕了,不敢下来?才找的说辞。”
这般低劣的激将法对于李文来说显得有些幼稚,他知道童一舟心里定然另有打算,他既然决定立威,自然要应允面上佯怒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下去就下去。”
童一舟面色一喜,当先一步在众人的拥护中下了楼去,李文紧随其后。
至四楼楼阶间栏杆处,李文探头往下一撇,才发现一楼、二楼、三楼的包厢里面大多坐着江湖豪客,武林名宿,心中立时明了童一舟的打算,于是暗自嗤笑童一舟不自量力。
童一舟一个动作更是证实了李文的猜想,他脚在两人合抱的立柱上面连点两下,人似柳叶般直接飞下了一楼,人在降落的过程中,连续虚踩,就仿若空气之中有一个无形的台阶,他正在一步步走下去。
他故意露了一手绝妙的轻功,立刻引来拥护他的青年们大声赞扬,拍手喝好,恭维声立即响起:
“好一招‘无影连环步’!”
“好轻功!”
“武林未来的希望啊!”
……
一楼、二楼、三楼的江湖人士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童一舟的身上,童一舟露出得意骄傲的神色,挑衅的瞅着李文,示意他赶紧下楼。
李文对此只是轻轻一笑,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一般。
他转头扫向三楼,看见了裴雨漩和他的父亲裴永飞,裴雨漩如水的双眸一直注视着他,里面蕴含着期待,李文向她微微一笑,裴雨漩俏脸之上就出现了两朵红云,骄羞不已。
裴永飞微微一笑,点首示意,李文点头回礼。
在裴永飞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身高九尺,虎目如炬,长髯及腰,白斑点点,身似铁塔,身后背着一根六尺长森光凛凛的狼牙棒,绕棒一圈三尺多长,煞气逼人,看气质完全就是宁刚的放大版,但样貌却无神似。
李文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还是猜出他与宁刚有关系,也不知道究竟是宁刚的父亲,还是他的师傅?
而另一个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脑袋上窄下宽,脸颊凸起,略显臃肿,一身嵌花锦服显得有些妖娆,右边腰间别着盘龙琉璃玉坠,左边一把玄冰剑,竟与童一舟配饰武器一致。
李文暗付道:难道这人是童一舟的师傅?怎么生得恁丑?
裴永飞笑道:“花恩兄,令徒这招‘无影连环步’着实神妙,看来已经得了你的真传,未来江湖必占一席之地。”
他既是武林中人又是一个商人,说起话来八面玲珑,让人听着心喜,花恩面上露出得色道:“哪里,哪里,永飞兄谬赞了,这小子不过得我七分真传罢了,还差得远喽。”
他们声音不小,李文自从升为一流高手,耳力又有所提升,他一直关注着这边,自然听入耳中,随即暗呸了一口,真是没脸没皮的。
裴永飞微微一笑,看不出心里面在想什么,反而是裴雨漩再也忍不住了,贝齿一露“噗嗤”一声。
花恩自侍身份,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另一个九尺汉子与李文对视一眼,惊咦了一声对着裴永飞道:“这个人就是打死元国强的少年英雄吧,果然器宇不凡!怕是比我家宁刚厉害多了。”
裴永飞还没有说话,花恩就讥讽道:“黄口小儿,能有什么能耐?宗仁会,你怕看走眼了!”
花恩与宗仁会向来不对付,此时瞅见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李文听到性氏,两人并不相同,心中明了这应该是宁刚的师傅。
他收回了目光向楼下望去,童一舟甚是得意,似是以为李文怕了,像只骄傲的公鸡,昂了昂脑袋,挑衅的更加卖力了。
那一群拥护童一舟的青年立即表态嘲讽:
“估计是怕了,不敢下去了!”
“当然了,以一舟兄的剑法同龄之中难寻敌手,下去了怕是一招就被击败了。”
“若是怕了就赶紧澄清自己是运气才杀掉元国强的,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
李文听到这些话,心中一怒,真气运于口舌间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如钢针般击中几个嚼舌青年的耳膜,直把他们震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一时间少年们像是割了舌头的鸭子,鸦雀无声,一脸惊骇之色的望着李文。
李文的冷哼之声很有针对性,在场众人除了这几个青年并无人察觉有什么异样。
李文随手惩戒了这几个人后,面对童一舟的挑衅本不屑理会,可他本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自然也要露上一手,因此也从四楼楼阶间的栏杆处跳了下去。
踏雪无痕!
李文右手放于肚前,左手放于腰后,脚下似有云朵托着如仙人一般飘飘然自四楼落下。
童一舟高声讥讽道:“不过如此!”
李文暗自好笑,真是井底之娃。
不过也有识货之人,那宗仁会高声解释道:“一个看似花哨潇洒,但每一步都在借着真气的反冲之力,已然落于下乘,而另一个无影无形,飘然若仙,有璞归真之意态,高下立判。”
他话语一出,许多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开始议论起来。
童一舟面上涨红,恨恨的盯了宗仁会一眼,却不敢出声反驳。
毕竟宗仁会是一名一流高手,他的话很有权威性,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
花恩冷哼一声,面色一黑,声若惊雷,关于童一舟负面的言论立刻消退,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宗仁会知他是瞅着机会反击自己。
童一舟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似是想在李文面前争得一丝颜面冷哼道:“这就是身份的差距,我昨天派人连夜去调查过你的身世,发现你只是个有娘生却没娘养的东西,连个师傅都没有,就像是石头缝里面学得功夫一样,能有多大出息,怕是能杀掉元国强也是运气而已。”
童一舟的话似是触碰了李文的逆鳞,李文的内心如火焰般燃烧起来,他内心最重视的就是父母,并以寻找父母为终生的目标,此时听到有人侮辱自己的母亲,杀意大盛。
他冷冷的看着童一舟,杀意凛然,声音像冰雪般席卷整个明月洒楼道:“本来我不想杀你的!”
他发出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传至四面八方,本来有些杂吵的大厅声音立刻被压了下去,众武林人士本来有些轻视李文,见这一手知他内力不凡,立刻慎重起来,目光聚集到了李文的身上。
他瞬间成了整个明月酒楼的焦点。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侮辱我的母亲!”
童一舟见众人的观注焦点不在自己身上,顿时大怒出言侮辱道:“哈哈哈哈,我侮辱你的母亲又能怎么样?恩?我不光侮辱了,若是她在这,我还想凌.辱,怎么了?你还能杀我不成?”
他手一指三楼道:“看见没有,那是我师傅,江湖一流高手花恩!就算我当众杀了你,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就凭你还想杀我,哈哈哈哈,就是站在这里,你都不敢动我一根寒毛。”
“聒噪!”李文似鬼魅般瞬间到了童一舟身边。
童一舟早有防备,冷哼一声,伸右手快速抽动玄冰剑。
“是剑闪!”一楼、二楼、三楼数位江湖人士惊呼出声,异口同声。
“这小子怕是完了,那可是花恩的成名绝学,一般人连出剑都看不清楚就死了。”
“据传剑闪是把精气神都融入玄冰剑中,在抽出的一瞬间发挥出神鬼莫测的威力。”
“当年花恩凭这一绝学与江湖五怪大战三天三夜,一时间名噪四野,威震江湖。”
众江湖人士吸了一口冷气,满是期待神色,他们大多听说过“剑闪”的名头,但没有几个人见过,因此挺直了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
李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剑技再好也看什么人用,童一舟的动作在他眼中漏洞百出,因此李文右手如疾风般往童一舟的右手压了过去,童一舟脸色一变,用出“无影连环步”就想躲避抽剑。
李文如影随形,“啪”的一巴掌扇飞童一舟抽剑的右手,简单而暴力,左手如疾风般握住童一舟握剑的手臂,按照人体关节相反的方向别了过去。
“啪!”的一下,童一舟的玄冰剑掉落地面,他面色剧变,李文右手如蛇般顺势而上,掐住了童一舟的脖颈,霎息间控制住了他的命脉,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结束了。
明月酒楼瞬间安静像真空一般。
武林人士不由自主的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发生的一切,像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