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青山缭绕疑无路(1 / 1)梨砚zor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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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点点头,承诺道“:只要云南府祝氏在,定会给你和你弟弟一片栖身之所。”

她吩咐迎冬给松春松绑,松春拜下一个大礼,左右顾盼,有些不放心,萃玉提醒道“:你放心,这四周都布满了咱们的人。”

松春点点头,开始说起她所要保命的话“:四娘子,我并不知道我上头那位到底是谁,每次叫我去办事的是一个蒙面男子,约莫我只到他的肩头。每每见面,去的地方都不同,或许是街边一个面馆,又或是一个小摊而且都是在夜里。我从没见过他的长相,但是他左手虎口有很多老茧,右手倒是平滑干净。”

“他什么时候找上的你?”

松春想了想,说道“:去年春天,我家里遭了匪患,父母亲人都死了,我带着弟弟来玉京讨生,那人找上我,说让我时刻关注府里的动向,之前都是二爷有什么动静,我便传出去,可是二爷不喜丫鬟侍奉,我也找不到什么情报。”

“你们是怎么联络的?你近日可拆过我府里一封信。”

“每次都是白日里他给我先传个信,让我晚上去某处地方等他,娘子冤枉!府里的信我从未拆过,二爷房里我不易进得了,老爷房里我也鲜少进过。”松春连忙摇着头,表示否认。

祝云点点头,招手唤了一个府兵,低声吩咐了几句话。果不其然,府里还有一个未浮出水面的人,此人能轻易进祝令怀房里,还能拆开信又将封信的红蜡还原回去,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他大意了,重新封的红蜡与之前的印记有些许错落开。

左手虎口有茧,定是常年使用兵器的左撇子,且不是从过军的人,祝云从前在云南,知道一些军中事,若是左撇子入伍,首先被纠正的就是用手习惯,军中人都以右手持刃,左手手臂拿盾。身高比松春高了一个头,那应该是有八尺之高,同二哥应该是一般个头。

“迎冬,把她带回我院里,好好看着。”祝云走到她面前,缓缓说道“:你弟弟我已经派人送去云南府了,而你我要留着引出另一个细作。”

松春一听弟弟处境安全,松了一口气,俯首一拜“:松春愿意配合四娘子!”

祝云微微颔首,命人将松春重新捆绑起来,自月白楼后门而出,反而是大张旗鼓的进了祝府。祝云想看看,那个细作得知松春被抓会有些什么动作,她又让萃玉在府里散播消息说松春还没有招供,不过府里拿住了她家人。

回到府里,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快要用晚膳的时候了,一整天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祝云还有些饿,她爱喝茶,最爱白茶,但今天喝了好几壶,也是够腻味的。院子里,祝云坐在玉兰树下的躺椅上,同萃玉迎冬吃着厨房刚做好的糖水芋头,萃玉一个劲儿的夸厨房的人做的芋头好吃。

吴管家来院子里说祝父回来了,叫兄妹几个去前厅用饭,祝云狼吞虎咽的吃完碗里的糖水芋头,让萃玉和迎冬接着吃,还吩咐厨房的人给她俩做几个小菜,自己跟着吴管家去前厅。

到前厅时,祝父和大哥祝令恩、二哥祝令怀已经坐在饭桌上了,祝云提着裙摆上厅堂,发现今日的菜有些与往日不同,剔缕鸡、乳酿鱼、酸笋老鸭汤、胭脂鹅脯、火腿炖肘子、樱桃白菜汤、酱烧狮子头、、、、、、等等约莫有十几道菜。

“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儿,菜如此丰盛!”祝云坐在祝父身边,满意地咂舌道。

大哥吩咐管家给大家倒上樱桃果酿,笑意盈盈地说“:你今立了功,抓住了个小鬼,阿怀特意吩咐了出府给做了一桌好菜,犒劳犒劳你。!”

祝云挽住祝父地胳膊,仰着头睁大了眼睛,撅着嘴俏皮地问祝父“:二哥给我准备的呢!”

祝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阿云辛苦了,你二哥他呀,就是个冷面小老头,不苟言笑的。”

她认同地点点头,祝令怀给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嘴角微微上扬“:好啦,吃饭吧。大哥还有话要说。”

祝云乖巧的坐好,接过递过来樱桃白菜汤,春日正是樱桃结果的好时节,白菜取其最嫩的菜心,樱桃辅味,熬出来的汤鲜甜可口,清爽美味,祝云满意的喝完一碗。

“闵娘子在我们府里有一段时日了,想请爹允许儿子给他个名分。”祝令怀郑重其事地说道。

祝父点点头,祝云接过话茬“:她本也是官家娘子,长此以往对她名声确实不好,她比哥哥小几岁,你要认她做妹妹呀?”

祝云这话差点让正在喝汤的祝令怀一口汤给喷了出来,祝令恩讪讪一笑,尴尬的说了句“:不是。”

祝父拍拍她头,按住她的好奇心,同祝令恩说道“:你如今二十有三了,也尚未娶妻,当年闵参将我没能留住,他跟随为父多年,临了临了落了个这么个结局,你若是有意,闵娘子愿意,那你先定亲。”

“定亲这事,闵参将冤屈如今还未洗清。”祝令怀意识到了闵花的身份“:让她以祝家远房表亲的身份与大哥定亲,待到日后还闵家一个清白之后,再三书六礼,以闵家女儿的身份迎进府里。”

“对对对——老二想得周全!”祝父迫不及待地给祝云说道“:你院子的旁边的梅园,让人收拾给闵花住,在置办些东西,向外人就称她为祝家表娘子。”

祝云应下,她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简直想一头扎进碗里。自己一番尴尬之后,抬起头便看见祝令怀看着自己“:几日后春猎,大哥不善弓箭,爹爹要去趟云南办些差事,你同我去。”

“啊——都春猎了啊!”祝云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春猎之后再过一个月,她便十六岁及笄了。又想到府里的松春和哪个暗中作怪的人这些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心下又有些不安。

祝令怀看出了她的思虑,宽慰道“:如今府里知道了这么个人,总会拿下的。万事还有大哥和我。”

祝云微微颔首,开始逐个逐个的吃起桌上的美味。

用晚饭之后,祝云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她在想,她放出去这些消息,另一个小鬼会不会上钩呢,她想着想着,萃玉来说,宁丛鸢在外面等她,她才想起今日是二月十五的花朝节,百日里忙着松春的事,竟然忘了好几日前就约好了宁丛鸢今晚去逛花市。

她让萃玉留在府里看着松春那边有什么动静,自己一个人出府,出去看着宁丛鸢和她的丫鬟春雨在等着,赶紧挽上她的手,笑嘻嘻地说“:还好你来了,我今儿差点忘了是什么日子。”

宁丛鸢扬起下巴,满脸堆笑“:那还好我来了,瞧你!”她给祝云理了理发丝“:做什么去了,胭脂都晕开了,头发也散了。”

祝云抬手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摆摆手道“:没事儿,这夜里光线没那么好,谁能看见我如此蓬头垢面的咱们快些走吧,迟了那些稀奇的花儿就被别人买了去了!”

宁丛鸢点点头,两人一路走到街市巷子口,祝云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身影熟悉,一身月色白衫,发上木簪束起青丝,身长玉立,如清风明月,朝她们这边走来,这!这不就是——宁允川吗!

祝云转头看向宁丛鸢,宁丛鸢不由失笑“:刚才还想同你说呢,我大哥原本在那边桥上等我们来着,没想到他过来了,走吧!”

“呵呵——”祝云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悄悄整理了一番,宁允川走近,两个小姑娘欠了欠身,行了个常礼,宁丛鸢笑问“:大哥等久了吧。”

宁允川淡淡一笑,拱手为礼“:不急,我今日约了个朋友,一同游玩吧——”

只见宁允川身后走出一人,此人身形与宁允川相仿,青色长衫,年纪大约与宁允川相仿,这男子向她俩行了个礼“:祝四娘子,宁二娘子。”

宁允川介绍道“:这是我从前在宫学念书时的好友,安平侯世子陈廷——”

两人微微颔首,以此行礼。几个人走上花街,开始闲逛,祝云拉着宁丛鸢去了人最多的西楼,西楼原本是酒楼饭馆,今日花朝节,家家酒楼饭馆都供应满了时令的鲜花,西楼铺子大,身后的东家身家富裕,摆出来的鲜花比起别处都要多,稀奇的花种更是数不胜数。

西楼门外便已有许多花类,如时令的迎春花,清香纯真的白玉兰、花瓣丰满、枝条扶疏的桃花,花妖暗紫,雪白如琼玉的玉雨花,名花水仙更是好看,其叶,翠绿青翠欲滴惟妙惟肖,其花,如同金盏银台,优雅绝俗,亭亭玉立,秀气漂亮、、、、、、

这些年年都有,虽有些培育出了新花种,但到底不如西楼内,阁楼上的那些花令人咂舌。祝云与宁丛鸢刚一进楼,便听到一声较为熟悉的男子声音,似是在与人玩闹。

一行人走着走着,那人朝祝云喊道“:祝云妹妹!宁家妹妹!”

祝云突然意识到是谁了,下意识的后退,宁允川和陈廷上前,朝楼上的姚元贺互相拱手,陈廷一见是好友,笑声朗朗地喊道“:姚二!今天你倒是来得早,可莫要叫唤来吓着小娘子们!”

祝云没想到宁允川与姚元贺也十分相熟,原以为之前她同宁允川说此人时,他们是不相识的,他朝陈廷打趣道“:他跟哪个娘子不嬉皮笑脸的,元贺,你可看见了什么好的花?”宁允川向姚元贺问道。

祝云还是和宁丛鸢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只听那姚元贺在上面笑“:你们快上来!今儿这花足够稀罕!”

这一听,几人来了兴趣,就连祝云都有点好奇了,跟在宁允川和陈廷身后上了阁楼。

进了雅间,里面有一檀木方桌,桌上有一黑布盖着的大物件,再一看姚元贺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靠椅上,他的随从南兴站在一旁。

姚元贺今日穿了一身粉白色的圆领盘扣云锦长袍,加上他本身长得如玉一般的面庞,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白玉簪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简直就是一个玉面郎君,可他那放荡不羁的做派,只能用一个纨绔子弟来概括了。

“这花年关之后我便向西楼买定了,就等春来花开,”姚元贺手放在黑布上,说道“:今儿你们来得巧,这就给你们看看!”

他吊足了人胃口,说着就一手掀开黑布,打开是一个布笼子罩住了花盆,他又提开笼子,众人才见这了这花。

是白玉山茶,确实足够稀罕,这种山茶花祝云一眼便认出来了,幼时云南祝府里花匠培育过这种茶花,只是培育的方法罕见,气候要求也颇高,云南府气候温润,对此花的生长条件有很大的优势,但花匠前前后后培育过好几年,也只有一年气候恰到好处培育成功了,之后祝云再也没见过这种白玉山茶了。

白玉山茶一出现,大家都纷纷赞叹,宁丛鸢拉着她手,惊叹“:我只当牡丹真国色,这白玉山茶花瓣晶莹剔透,花香虽淡,却香味异于其他的花,细细闻来,有一点点轻轻的茶香,清香如茉莉,却比茉莉又添了一丝艳丽!”

宁允川拍了拍姚元贺肩膀,朗声笑道“:姚二,这赏花的功夫你倒是有些功夫!”

姚元贺摆摆手,笑嘻嘻地拱了拱手“:诶——宁兄!你这话说得我像个浪荡子似的!这花叫白玉山茶——你们说,这花看得可值?”

“值!值!值!”陈廷赶紧赞叹,又细细的观赏着这株白玉山茶。

众人相看之际,祝云有些佩服姚元贺能弄到此花,可是他却不知道这白玉山茶最好看的一面,她默默走到灯笼前,熄掉了一盏烛火,整个屋子瞬间暗淡了许多,那白玉山茶却有了不同的样子。

祝云上前抱起花放向窗边,迎着皎洁的月光,那白玉山茶花的花瓣竟然有了一丝月光的绚烂,花瓣更加透彻晶莹,花心如同灌了鲜血在其中,花瓣的光泽透过月光,直戳人心,月色如水,茶花绚丽,阁楼上,人如玉,大约便是最好的花朝节风景了。

她见大家脸上笑意璀璨,解释道“:这花我幼时在云南府见过一次,那时正巧也是月圆之夜,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转头对姚元贺说道“:不过我那株白玉山茶倒不如这株颜色纯正如玉——”

“祝云妹妹真是见多识广!”姚元贺拍手叫好“:我等俗人自叹不如——”

他说完,还装腔作势的自惭形愧一番,逗得大家嗤笑他一番——

祝云回府后,萃玉前来说松春那并无异样,祝云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开始捋今天松春说的话。松春所说的话中确实丝毫不知府中还有一个细作的事,那么这个人知不知道松春呢?

那倘若这个人并不知道松春的身份,那他会不会和松春的上家不是同一个人,难道那只盯着祝家和东宫的眼睛不止一双吗?祝云又开始理东宫的处境:太子为先皇后之子,如今若是说有想夺嫡的皇子,那王贵妃之子,今上第三子燕王赵延辰便是风头最盛的人,许贤妃不得势,其子皇六子津王赵延起远在冀州,而先皇后之子,皇七子齐王赵延诀年不过十八,且与太子一母同胞,兄弟之情深厚。

祝云一开始便觉得燕王赵延辰与幕后黑手有莫大的关系,若是太子遇刺身亡,凭王贵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赵延辰的势力,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祝云想了想直觉而言,细作应该是一人所指派的,而这个人一定是燕王府的人。越想越迷糊,她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了——

房山猎场——

春日里,青草长得势头正盛,马蹄踩在草地山“嘎吱”作响,春风和煦,阳光正好,溪流贯穿了整片树林,房山猎场虽比不上秋猎时用的安山皇家猎场那般大规模,但房山猎场的猎物,景色也是一绝。

猎场里女眷住在西头的江淮院里,男子则住在西北处的关山院,皇子住处在关山院一旁的御览院里,春猎今上与后宫是不会出席的,但一应皇子却会前来。

宁丛鸢不善骑射,但她想着祝云会来,便央求宁允川也跟着来了,祝云此次只带了萃玉和两个小丫鬟来,迎冬还要在府里看着松春那边。祝云与宁丛鸢共住一间屋子,原本以为这次三姐会和太子一同来的,但太子前往并州查案,祝凝也不能随东宫来春猎。

祝云来这场春猎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要求证一下松春所说的话——那人左手虎口有老茧。她与二哥祝令怀早早地便通了气,祝令怀让她不要随意行动,先自己去查探一番,但到了必要之时,她还是会去亲自求证。

祝令怀住在关山院,他特意挑选了最靠近燕王赵延辰所住房间之处,与御览院赵延辰的屋子仅有一墙之隔。他已经打算好深夜潜入御览院一探究竟。

祝云也挑了一间防守最弱的住处,方便夜里出去查探不被禁军发现,惹得一身麻烦,两兄妹一番打算好之后,祝云早早地便歇下了,只等养好精神夜里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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