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棠摇晃着走出教室,她在旁人面前永远伪装的很坚强。
“为什么不要我跟去?”
南冥不懂,脸上有一层薄怒。
“她不喜欢。”
姜赫盯着腕间的表,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顾青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才起身。
“总要有人去找老师报告情况,让她家里来人接吧。”
姜赫说完,大步流星的顺着顾青棠离开的路线追了出去。
楼道空空的,顾青棠一个人扶着墙缓慢前行。
姜赫守在她身后十步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
他脚步极轻,巨大的窗户透进清澈的光,照耀在他们的侧脸。
这条路并不漫长,只是走得久远。
顾青棠头疼欲裂,早起的事故又让她心事重重,所以病气更显了。
昨日南江的寒风还是让她受了凉,她是早产儿,身体本就羸弱。
好不容易支撑到医务室的门口,她终于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姜赫看见顾青棠晕倒,急忙跑了过去,抱起人就推开医务室的门。
“医生!”
他极少表现出如此的慌乱。
“放在这里。”
医生闻言,急忙出来搭手,查看顾青棠的情况。
她额间温度高的吓人,梦中还在说些呓语。
姜赫等在帘外,神情恍惚。
她那样轻盈,气息式微,躺在那张病床上,仿佛要消失一般。
南冥很快赶了过来,她也一脸忧心。
“告诉老师了,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必须要去医院,桑家那边老师通知了。”
“嗯。”
姜赫淡淡应声,手脚不知为何有些发麻冰凉。
医生此时掀帘而出,表情还算正常,起码说明没出什么大问题。
“她是忧思过度,加上受了风寒,才会病倒,我给她开些药。只是暂时性晕厥,人已经醒了。”
“您费心了。”
姜赫道谢后,侧身让开通道以便南冥通过。
“你先进去。”
南冥看了一眼姜赫,眸中纵有不解,也顺着他的意思走了进去。
顾青棠已经靠坐在床上了,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只是看见南冥才勉强扯了一抹笑容。
“麻烦你了。”
“不是…”
南冥知道顾青棠误会了,以为是自己送她进来的,只是还未等她说完,姜赫拿着药片和一杯温水走了进来,打断了她。
“吃完药是想先回去,还是歇在这里?”
他把药递给顾青棠,温水也放在她手边。
南冥见没有插话的机会,就想着以后告诉她。
“吃完药我就先回去了。”
她皱着眉咽下苦涩的药片,喉间满是药味,下意识想要吐出,却用水强压了下去。
“嗯。”
姜赫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看了一眼那些药片。
有几片白色的药确实很苦。
“我去帮你拿书包。”
他没有多留,盯着顾青棠吃完药就退了出去。
大概觉得有些力气了,顾青棠下床穿好了鞋子。
“南冥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会桑宅了。”
她安抚着南冥,很感谢对方为自己担心。
“嗯。”
看到顾青棠没事,她也安心了几分。
医务室的帘子微动,清风悄然溜进窗户。
姜赫提着顾青棠的书包出现在医务室中。
“谢谢你。”
她接过书包,把开好的药放进里面,却在最深处发现了一袋橘糖。
顾青棠抬眸看向姜赫,笑意在眼底漾开。
“多谢,好朋友。”
初夏的气温并不高,姜赫却奇异的红了耳尖和面颊。
顾青棠背起书包,姜赫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抗拒,任由姜赫跟着。
默契地走完这段路,到校门口,姜赫才停下脚步,目送她离开。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躁动着少年的心。
顾青棠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等待王叔的车。
谁知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她眼前,正当她下意识想要避开时,已经被人拉上了车。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保安来不及反应,车辆已经扬长而去了。
姜赫回教室的脚步顿在原地,他向吵闹的方向看去。
保安焦急得报警,顾青棠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人呢?”
他赶忙跑过去拉住一个保安,那保安本就着急,被人拉住,正想发作,但认清姜赫的面孔后忍不住瑟缩,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桑家小姐被人掳走了,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逃走了,现在已经报了警。”
姜赫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他急忙拨通了边鹤的电话。
“桑瑞白出事了。”
得知消息时,边鹤刚刚找到绑架池悠那伙人的踪迹。
一日的精神高度紧张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发丝却是一丝不苟。
向来冷静的面容变得僵硬。
“你说什么?”
他压抑着呼之欲出的蓬勃的怒气,好看纤长的手指捏紧了手机。
“边厅,我们的人在城南的旧工厂那边发现池小姐的身影。”
秘书收到消息后立马向边鹤汇报,不敢有一丝迟疑。
边鹤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过后,他再次抬眸,眼中是不容忽视的阴鸷。
“备车,立马将最近失踪案的所有详尽资料发给我,我们去城南。”
“是。”
秘书得令,立马着手去办。
顾青棠被拉上车的时候正想呼救却被冰凉的刀刃抵上了脖子,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阴沉可怕,她惊惧万分,但为了不激怒对方,尽量表现出镇静。
还没有看清车内的状况,她就被蒙上了双眼,用迷药迷晕了过去。
再次苏醒,她被扔在一间废旧的工厂中。
意识清醒后,顾青棠环顾四周,蒙眼的布已经被撤下。
她不是第一个被绑来的,在她身旁还有四个不知身份的男孩,远处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女人身旁守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手中都持着枪。
顾青棠被一时的变故冲击到头痛欲裂。
“你也是被绑来的吗?”
一个男生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他明显怕极了,想必是娇生惯养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
顾青棠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那个男孩却因为出声被人拎了出去痛打。
他已经多处负伤只能抱头留一条命,其他三个男生都害怕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想要钱的话,不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底票吗?”
她看男孩已经受不住了,急忙出声。
顾青棠深知这种时候需要明哲保身,但是如果坐视不管,出了人命,她会愧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