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橙一听,似乎得到释放一样,再次躺在床:“姑娘,他们是叫你的,没我什么事,我可以继续睡了。”
红橙说完,心脏怦怦直跳,
她早已想到昨夜整个严家搞得狼狈不堪。
这一次,严家突然来访,真正目的定然是来报仇的,红橙赶紧用被子蒙住脸,连喘气都是小心谨慎。
沈碧对于严家人的反应,自有分寸,并没有红橙的恐惧。
昨夜曾告诉严屈自己家的地址,也是唯恐严玉、严芳的尸体发生异变,好歹能让严屈及时找到自己去镇压,以防发生不必要的伤亡。
没想到,严屈这一大早就来了,听着口气还没到歇斯底里的程度,倒不像是出什么事情了。
既然没什么事情,一大早就来,显然是惧意倍增,让沈碧给他们壮胆。
沈碧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理由,他们毕竟都是普通的凡人,唯恐控制不了突如其来的危险,后怕让他们坐立不安。
沈碧有心想再多睡一会,但房门越来越剧烈的响声,不得不起身穿衣服,同时也把红橙拉了起来。
两人头没梳脸没洗就打开了门,严屈拉着不屑一顾的严秋,连同后面的几个小厮,全都下跪:“请沈姑娘移步严府!请沈姑娘移步严府……”
沈碧吓了一跳,这请人的仪式也太正式了吧,第一次见有人如此重视自己,着实受宠若惊。
红橙目瞪口呆,啧啧惊叹:“姑娘,你昨夜把人家家里搞成那样,没想到他们却把你当成圣人。看来我以后必须学着姑娘的做法。”
沈碧笑言:“如何学?别被人家打个半死就行。”
红橙伸了伸舌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法术,也无法像沈碧那样保护自己。
沈碧没有多加停留,很快就跟着严屈他们的马车去了严加,她早一点去严家蹲守,倒很想看看那些东西是如何兴风作浪的。
这时,沈碧又想起那两个被掳走的男子,消失的如此蹊跷,定然有什么未知的联系,马吩咐红橙:“我先去严家,而你去查一查昨晚消失的那两个男子,家在何处,姓谁名谁。”
红橙没有迟疑,转身就走。
……
严家的大门,悬挂丧事用的白幡,随风飘荡,孤独凄凉。
严屈并没有通知任何亲朋,也少了吊唁的人影,大门紧闭,倍感凄凉。
沈碧知道云城的风俗,没有成年嫁人的女子,早早夭折,是不能在娘家大操大办丧事的。
在埋葬的时候,也不能入祖坟,只能另择一块空地作为墓地。
埋葬的时间,也要选在七日后的夜深人静进行,天亮之前,必须入土完毕。
但风俗偏执,并没有制住亲朋的吊唁,严屈的做法可能是伤心过重,不想应付太多人而已。
沈碧进到严家,那些去接沈碧的所有严家人,除了严屈,全部重新穿了麻衣,继续为严家的两个女儿守丧。
从严玉、严芳的死到此刻,也有七天了,今日即是她们入土的时辰,也是她们的回魂夜。
白天是最清闲的时候,那些东西是不会凑着阳光充足的时候过来的。
沈碧被安排在离灵堂最近的厢房里休息。
待遇倒是不错,房间的小几,吃的喝的样样俱全。
沈碧倒也不客气,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严屈由于伤心,加身体孱弱,支撑不住,就让丫鬟搀扶着去了别的厢房休息去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红橙回来了,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坐在椅子大喘着粗气:“姑娘,你说怪不怪,昨夜的杂耍,我问了那附近的许多商铺里的老板伙计,都说从没见过。我们俩分明看见的真真切切,怎可能没有呢?”
没有?
怎么可能!
先不说那些阴气里的东西,单单围观的人,可全都是城中的百姓,怎么可能不存在呢:“你可查仔细了?”
“姑娘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别的本领没有,但在看人,却是一看一个准,绝对会记在脑子里。可是我转了很久,就没有看到昨夜闹市里的其中一个。”
“什么?”沈碧一听差一点没跳起来,“你说昨夜我们去的地方,是鬼市。”
红橙点了点头:“应该是。昨夜,我们一切游逛的时候,就看出许多面孔都是陌生的,但由于玩心重,便没把这件事告诉姑娘你,现在想想,确实有问题。”
沈碧仔细回忆昨夜的一幕,许多情节偏偏都是模糊的。
沈碧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记忆有了退化的预兆。
凌乱的心情终于平稳了下来,沈碧把手神向盘中的点心,忽然一个激灵。
昨夜,沈碧买了许多点心,小玩意,都用礼品盒子装了起来,就挂在红橙的身,像铃铛一样摇来摆去。
后来由于发现异常,沈碧带着红橙一起瞬移,自来到严家,红橙的身忽然轻松自如,什么都消失了。
沈碧与红橙的关注点一直都在那些阴气,这种事情还真的忘记了。
以此看来,昨夜去的夜市,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就是一个暗藏的鬼市。
沈碧与红橙到底是如何走进去的,只不过就是按照平时的路线走,居然能够不知不觉走到鬼市,这可能要问一问那个设下局的幕后之人。
沈碧自从离开九重天,与天君的大战也就此结束,太子青玄已死,荒木也重伤,天兵天将以及仙界的仙子们,死的死,伤的伤。
天君要想再蛊惑别人来对付沈碧,恐怕很难找到合适人选。
再说了,她已经向九尾神凤摊牌,不再成为她的棋子,不可能再有异界的人为难自己。
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巧合。
沈碧不愿再动脑子去想,太累:“红橙,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就是鬼市,其中两个男子定然也是假的。
这一切,是有人从中耍了我们一路,那个人的目的,无非就是引我们到严家,去查严家的两个女儿死因。”
红橙点了点头:“姑娘说的对,我觉着也是,不然很难说得通,昨夜那个搭建篷布的杂耍,引来那么多人停足观看。
围观的人情绪高涨,喝彩声,惊叫声全都涌来,周围的商铺不是老板就是伙计,再怎么忙于生意,也不可能不瞥一眼,显然一切根本都不存在。”
沈碧不再说话,慢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