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沈碧就让严家主仆所有人,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灵堂除了两副棺材,再看不到一个活人,十分凄冷。
随着风声,传出十分诡异的声音,两边烛台白色的火苗++,忽闪忽闪,更是显得灵堂让人惧意倍增。
沈碧与红橙躲在一个隐蔽的窗外,静静的观看着灵堂里的一切。
时间慢慢消逝,子时几乎都过去了,依旧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他们所期望的诡异。
红橙一直站立在远处,累的几乎眼泪都掉了下来:“姑娘,他们是不是不来了,我们要不回家睡觉去吧?”
沈碧反而觉着事情反常,按理说,这一夜是回魂夜,严玉、严芳姐妹俩理应回家看最后一眼,同时也看一眼伴随他们十几年的躯体。
以后的路就是去地府报道,喝孟婆汤,再重新投胎做人,这一系列的程序一旦走完,她们这一世将永远画一个句号。
再不来,似乎违反了正常的规律,于情于理都不符合地府的程序。
再等等,再等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们回来的时间可能不是固定的。
这时,沈碧忽然感觉耳边的风声加速,红橙瞪目结舌,赶紧用手捂着嘴,指着灵堂里,使劲用眼神示意沈碧看过去。
沈碧马明白红橙想说什么,定睛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亮度,那种阴暗的魂魄是看不到的:“你先告诉我,是那些东西,还是她们姐妹。”
红橙没做迟疑,转过身子,仔细看去,呶呶不休的低声说道:“是她们姐妹俩……棺材盖已经被她们推开,正探头看向她们自己的躯体……
好像哭了,还哭的挺伤心的……不好,她们想走……”
好不容易等她们过来,岂能放她们走了,沈碧赶紧吩咐红橙:“你去拦住她们。”
红橙的本来很大的眼睛,此刻睁的溜圆,几乎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用手指着自己,张大嘴巴:“姑娘,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沈碧耸了耸肩膀:“你不想去也行,既然无用武之地,就回家睡觉去吧。”
红橙欣喜,这主意好,马转身抬脚就走,忽然,视线接触到外面的夜色,与院子里随风飘荡十分诡异的白幡,让她心里的喜悦马被冲散。
离开沈碧这个保护伞,走到哪里都不一定安全,就如同昨夜,走走逛逛,就能不知不觉到了鬼市,许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诡异丛生。
红橙皮笑肉不笑的脸看着沈碧:“姑娘,我去,我去,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都会二话不说去完成。”
沈碧冷哼了一声:小样,就知道你死丫头会这样。
……
红橙尽量让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平稳,一溜小跑,伸手拦在即将消失的严玉、严芳的面前:“你们不许走。”
严玉、严芳的魂魄,脸如尸体,青一块紫一块,让人无法看出她们妆后的美丽。
她们没想到自身已为魂魄,居然一个凡人还能看见她们,反被吓了一跳。
严玉作为姐姐,先开口问道:“我不曾记得姑娘是我家哪位亲戚?”
“我不是……我不是你家什么亲戚。”红橙心里总是发虚,唯恐她们姐妹俩会攻击自己,但想到沈碧就在外面,底气稍微足了些。
严芳诧异:“那你在我家有干什么……你莫非是窃贼?+”
严芳捂住自己的嘴,又再次拿开,大叫一声:“父亲、哥哥、嫂子,快来抓贼呀!”
红橙眉头皱起,承受不住严芳尖利的嗓门,两手捂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你别喊了,他们早就回去就寝了。即便他们在这里,你们俩的话,他们也听不到。但有一点必须告诉你们,我不是窃贼,却是我家姑娘找你们问话。”
“问话?”严玉不解,歪头仔细看了一眼红橙,“你家姑娘是谁?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已是一具轻飘飘的魂魄,还能装下什么重要的东西?赶紧躲开,我们要走了,一会还要去喝孟婆汤,过奈何桥,早一日投胎做人。”
严玉试图推开红橙,结果整个身子横穿了过去。
严芳一怔,小孩心性依旧没有退化,不禁没有感到成为魂魄,触摸不到人的悲哀,反而觉着好玩,也如姐姐严玉一样,从红橙的身体穿行而过。
红橙被这两姐妹的行为,吓得脸都绿了,但事后,并没有感到身体有任何不适袭来,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严玉看到姐妹俩都没有受到红橙的阻扰,便要不辞而别,却听到身后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袭来:“站住,你们就不想知道你们为何而死吗?”
沈碧虽然看不到,但能清清楚楚听到红橙与她们的对话,方向感也掌握的很好。
严芳的身体机敏了些,早早回头看去,一个陌生的女子笔直的站在不远处。
接连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让她的好奇心更为强烈:“你又是谁?你们一个个来我家,费尽心机,与我们姐妹俩周旋,到底是为什么事情?”
“妹妹,不要管她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严玉心急如焚,她此刻最为关心的是投胎的时辰,拉着严芳非要离开。
严芳此刻却推开严玉,她感觉事情的怪异。
今日是最为重要的日子,灵堂之中,她们的亲人却都不在这里,在她们面前出现的却是两个不明身份的女子。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两位陌生的女子是不会呆在这里与她们两个魂魄说话。
能看到鬼,能与鬼说话,也显示出她们并不是普通的女子。
可能她们嘴里的重要事情,要比她们投胎还尤为重要。
严芳看了沈碧、红橙一眼说道:“我们姐妹俩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事,赶紧说,不然别怪我们姐妹俩不通情面。”
“好!一刻钟足以。”沈碧的脚步尽量靠向红橙,因为红橙能指引着她更能找准姐妹俩站立的方向,“我想问,你们的死肯定不是平白无故,既没有疾病,也没有意外暴力,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在你们死前的一个时辰里,或者几天内,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诡异,就是促使你们死亡的最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