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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国公府今天府上正门大开,所有人都聚在寿安堂。原因无它,离府多年的二房要回来了。

今日一早,姜槿便亲自盯着把澄心园又检查了一遍。

寿安堂中,所有人皆是喜气洋洋的,唯独姜棽有些闷闷不乐,开口:“我突然不希望二婶母回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好奇了。

姜太夫人纳闷,“为什么?”五孙女为什么要这样说。

姜棽吸了吸鼻子,掩住眼中的复杂,“二伯母回来,二姐姐就快要走了。”郑家还有三个月就该除孝了,若非……二姐姐原本两年前就该嫁人了。耽搁了两年,最晚今年八月就要出嫁了。本来就不是同胞姐妹,嫁人之后,怕是难再多见,再深的感情也就那样了。姜棽为姜槿高兴,却又难过……

大家都有些感伤。

姜槿红了眼眶,“好好的日子,你偏要来招我。”不说妹妹心中不舍,便是她心里又何尝好过。离开生活了十数年的家,重新去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但想着屹表哥,心中更多的是甜蜜。

“那二姐姐不要走。”姜梓天真无邪地说着,“就留在家里。”

姜棽笑了,心中却有些冰冷,像是被是在寒冬腊月浇了盆冰水,“那小八妹给二姐姐说说,说她不要走。”姜梓单纯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逗一逗。

姜太夫人嗔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却也红了眼眶,说道:“这么快,你们就都要嫁人了。我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小小的一只抱在怀里的模样。”

看着姜太夫人伤感,众人倒也顾不上其它来了,纷纷安慰出言姜太夫人。

好在这时,回来的詹嬷嬷急忙禀到:“太夫人,二夫人他们回来了。人己经到了二门。”

姜太夫人激动起来,“快,带他们过来。”次子一家离京数年,终于回来了!

二房风尘仆仆地进了寿安堂,便先规矩地给姜太夫人行了礼,才走到姜太夫跟前。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在外多年,也总是报喜不报忧。可做母亲的如何能不操心。姜太夫人忙不迭地询问谢氏这些年……

谢氏明白姜太夫人想知道什么,周全地回道:“回母亲的话,这些年……”一时间,寿安堂只剩谢氏的声音。

“这就是诠哥儿吧。”姜太夫人轻拭了眼角,看着一个圆乎乎的小男孩,笑容慈祥的开囗。谢氏说得容易,可她明白,哪是那么容易的……好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二老爷姜程膝下二子三女,长女姜檀己经出阁,次女也己定亲。长子姜焯三年前娶了齐家女,生了一子姜诠。

谢氏把诠哥儿抱上前,一个两岁的奶娃娃好奇地四处看着。一看小家伙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他好得很。戴着虎头帽,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可爱。

姜太夫人把诠哥儿接过掟了掟,看着姜诠壮实的模样,夸了句:“诠哥儿可真有精神。”

谢氏笑容满面,从衮州出发前,还曾担心过孙儿年幼,怕是不适应舟车劳顿。可是孙儿在途中,照常吃睡玩乐,还一点儿也不晕车,反倒是她们几个大人死去活来的。

“祖母快快放二婶母她们回去,要累坏了二婶母她们,诠哥儿可就该哭了。”姜棽话音刚落,姜诠便叫道,“不哭。”那委屈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祖母,诠哥儿看着不轻,别累着您了。”姜棽直接上前从姜太夫人接过了姜诠,忍不住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坏孩子。”就知道给她拆台!这孩子是生龙活虎,可其他人一路奔波劳碌。尤其是齐氏,像离水的鱼儿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

姜太夫人反应过来,“都是我高兴过头了,忘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澄心园都是收拾好了的,快些回去休息。”

齐氏朝姜棽投去感激的目光,她是真撑不住了。一路舟车劳顿的,她又是土生土长的衮州人,初到京城更是水土不服。

姜诠看着所有人都不搭理自己,还任由一个坏女人欺负他。姜诠仰起肉嘟嘟的小脸,扁扁嘴,想要哭。姜棽看着姜诠的模样,迫不及待的把孩子塞进了姜槿怀里,她可不喜欢哄孩子!

姜槿没想到姜棽会忽然把小团子塞给她,有些不可置信。而小家伙也有些懵,圆乎乎的小脸上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到底求生欲强,紧紧的抓住了姜槿胸前的衣领,好像唯恐怕姜棽把他抢回去。

姜棽看着姜诠的模样,嘴角抽了抽。这小东西当自己想抱他不成!这小东西长得肥肥胖胖的,整个人跟肉圆子似的,她还怕伤着骨头。以后绝对不会抱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说着玩的。

姜棽懒得再理某只肉圆子,“二姐姐,你看好小肉……小侄儿。”好险,她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带二伯母她们去澄心园。”

谢氏她们在姜棽的带领下,往穆国公府西边的澄心园而去。

一进澄心园,一股淡雅的清香就扑面而来,因为时值春季,这园子特意多栽种了一些时春的花卉,清雅怡人。园中是新修缮过的,密易疏难,绮丽易雅淡难,疏而不失旷,雅淡不流寒酸。

待她们安顿下,姜棽便离开了。

中午,下起了倾盆大雨,整个世界都暗沉沉的。因着二房则回来,便让她们今天晚上不用再去请安。

姜棽蜷缩在被窝里,下雨委实是个适合回忆旧事的好情景,又不用去请安。就只管专心想着前世这两年发生的大事,看能不能重中谋划一二。

中元这一日,大家都会在城外河边放灯,从日头偏西一直到二更前,连城门都会比平时晚些关上。

前世,今年七月的中元节会出现一件大事……

这件事就是谢家不幸的开端,她一定不能让这事发生。

可如今,她前世学到的本事大多都不能现于人前,她没有办法解释得出来,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而调香,她手中工具有限。身上可谓是身无分文,哪有钱财去购买这些东西。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十分能赚钱,还能打探到许多消息的铺子。

绣阁?权贵人家多用自家针线房,否则,便是那些经营多年,口碑十分好的绣阁。要做出一个名声口碑好的绣阁来,没个一两年成不了,而她没有这么多时间等。首饰铺子?利益不大还费时。胭脂铺子?好的师傅不容易寻到,她也没有那么多耐心。成衣……思来想去,姜棽还是觉得花卉铺子好,只要花的品相好,来钱十分快。权贵人家多喜欢一掷千金,只为求得名贵的花卉。同时也能打探到不少消息。她本身对花草就很有一手,重生一次,更是锦上添花。

原本既要来赚钱多,又要光明正大地打探到消息,开个青楼本是最好的选择,其中更是一本万利。但作为一个女子,她并不喜欢这样做。而且她还是个女儿家,且不说青楼,就算是酒楼,一但被人发现……姜柠是无所谓,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她却不能无所顾忌。

姜棽翻身下床,点起蜡烛走到梳妆台坐下,打开紫檀嵌百宝首饰盒。其中的首饰都是在账册上有记录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卖掉。姜棽起身,从房里的紫檀雕花衣柜角落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铜鎏金珐琅彩嵌珍珠、绿松石小盒子。放到桌上,打开一看,是一颗熠熠生辉垂髫孩童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指腹大小的己是珍贵,而这颗夜明珠可谓是千金难买。姜棽心里有些不舍,这是外祖母费尽千辛万苦寻来送给她的礼物。可也唯有这样东西,没有登记在册,除了她和外祖母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悄悄拿出去卖了,谁也不会发觉。便是外祖母问起,她只要说东西在外出时弄丢了,再装一下自责的模样,便万事大吉。

姜棽看了夜明珠许久,心中再是不舍得,她也不想误了大局。遂唤了青雪青苹进来。

青雪青苹听着自家姑娘的吩咐,直接吓了一跳,姑娘一向循规蹈矩,怎么会想做这种事。若叫人发现,姑娘的名声可全毁了。

想着,两个丫鬟连连摇头。姜棽看着她们的模样,也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威胁的说道:“你们要是不陪我,今天我出不去。来日,我谁都不告诉自己,自己溜出去就行了。”要是她溜出去中途被发现了,她或许不会有事她,但等着这些丫鬟的,怕是灭顶之灾。带着这两个人一起出去,到时候好歹能护着她们点。她并不想告诉青萝她们,因为她并不是太信任她们。姐姐一直把她当孩子,希望事事都为她周全好,前世是没有什么,但她现在不喜欢这样。刚重生那会儿,她心中惶然,脑中更是一片混沌,母亲兄长皆不在身边,便一心依赖着姐姐。但即便是亲兄弟姐妹又如何,到底比不得与父母之间的感情。更何况,她和姐姐之间还插着些别的。从郑庭屹身上,她发现她和姐姐之间,终归还是有区别的。而二婶母回来,无异把这种感觉放大了。

姜棽心知肚明,二姐姐疼爱她超过了姜梚,但比不过她与大姐姐姜檀的姐妹情。哪怕自小养在母亲膝下,母亲视若己出,又有祖母教养长大,但在二姐姐心中,依旧是二婶母最重要。她清晰地明白,自己和二姐姐并不是亲密无间的。她心中十分失落,但更多的是恐惧。

刚重生那几天,她并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外露。以二姐姐的聪敏,怕是发现了一些什么。如今想想,竟觉得后背发冷,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好像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了别人手上,外祖父,兄长心中家国大义远胜骨肉亲情,祖父母以家族为先,父亲亦如此。这些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她不怪他们。但除了母亲与外祖母,她谁也不相信!好在二姐姐知道的应该不多,还可以想办法补救补救。

青苹和青雪看着自家姑娘神情坚定,知道自家姑娘是非做不可了。青雪开口:“让青苹跟姑娘一起去吧,奴婢留下来假扮姑娘。”青苹手上还有两把力气,好歹能照料着姑娘,她一人留下就行,她没问姑娘为什么不告诉青茉她们,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们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

姜棽无奈地说道:“我睡了,你们两个在内室“守着”。我直接吩咐不下去,若无大事不能让人打扰。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出去。”这傻丫头,要是这样做,被发现了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青雪还想要挣扎一下,姜棽直说了句“你还有四个妹妹和母亲要养。”青雪只能闭上了嘴,心里却暗暗想着,到时候自己无论如何要护着姑娘。

姜棽拿出一套丫鬟装,直接去屏风后换上,再用易容术给自己稍微变了一下脸。青苹差点晕过去,姑娘这是早有预谋啊。

出了府,姜棽领着两个丫鬟直奔千意居去了。

这么大颗夜明珠,骤然拿出去引人怀疑不说,怕是也没有几个当铺拿得下,倒不如直接去千意居。千意居的主人娄听雪可是个妙人儿。

姜棽走进了千意居,直接拿出了锦盒。那侍女直接把她引去了内室,又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姑娘稍等,我家主子等会儿就来。”

“姑娘!”青苹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自家姑娘偷偷溜出府就不说了,她只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居然只是要倒卖东西,还是来一个乐坊之地,堂堂国公嫡长女,犯得着这样吗?

姜棽只当作没听见,反正事情就这样了,再多也无所谓了。

“我来迟了,真是失礼了。”一个清扬婉约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响起。女子着了一身粉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芍药,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只是她的容貌与她的声音倒不像,容颜妖治华丽,眉目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姜棽闪过一抹惊艳,果真是前世那个妩媚多姿的俪元夫人娄仪完,这样的容貌,连她这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为之心动。

心中不由得遗憾,这样美貌的女子为何偏偏命途如此多舛。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舍弃自己的姓名,甚至不惜给一个恶心至极的男子做妾。

不过娄听雪也委实手腕高超,自从姜柠,哦不,是易安华嫁给景晏后,可谓是“六宫粉黛无颜色”,能在那女人的手下活着就不容易了,她居然还能把景晏哄得对她言听计从,封她做了“俪元夫人”。俪,抗俪情深,元者,元配也。真是把易安华的脸都打肿了。可见她的手腕高超,若非所爱非人,凭她的本事,想必在哪儿都能过的很好。

不过,姜棽今天可不是来同情娄听雪的,娄听雪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姜棽打开了眼前的盒子,盒中的夜明珠流光溢彩,是难得的好东西。

娄听雪惊讶,“这样的好东西,姑娘要卖,我怕是也收不起。”

“一万两以上,娄姑娘能拿出多少就是多少。”姜棽有些心痛,但她已经没有钱了,铺子还好说,本来她就没有打算自己想办法。但她要做的一些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想让外祖母和母亲再为她担心。

娄听雪吩咐丫鬟去取两万两银票来。

银货两讫,姜棽便告辞。

从始至终,姜棽没提自己的身份,娄听雪也识趣的问。毕竟,普通的姑娘也不会有这等好东西。

回到府中,姜棽看着手中的银票笑了笑。然后地两万两银票锁进了银票匣子内。便唤人进来,“青茉,你去跟祖母禀告一下,明天我要去定国公府拜访一下外祖母。”

铺子若要摆在明面上,自然就要向外祖母求助,另外那两万两银子则是要用于……

“姑娘,二夫人她们才回来,这样是不是不妥。”青茉有些迟疑。

姜棽直接扫了一个眼神过去,“我自会去跟姐姐说,你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是,奴婢知错。”青茉心中叫苦,她感觉五姑娘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好伺候。

姜棽换了身衣裳,便前往常青院。

一进内室,便看见姜诠笑容灿烂……姜棽心中好奇,这小东西怎么到常青院来了。

看着姜槿,姜棽努了努嘴,姜槿直接把人引去了小书房。

“姐姐,诠哥儿怎么会在这里。”姜棽故作娇气地开口。

姜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嗔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把他往我怀中一扔,便带着母亲她们走了,把他一个人撂在那儿。我只能把他先带回常青院,原本想着晚上就把他送回去的,谁知又下了雨,小孩子体弱,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他今天就只能在常青院过夜了。”

姜棽装作不舒服的样子说道:“难怪姐姐今天没来找我,原来就顾着心疼诠哥儿了。”天赐良机,正好顺着这次。把她先前的异样从二姐姐这给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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