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苏然和陈延祚主仆都注意到了年轻太监的出现,那躲藏于苏然背后的父女两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切。
只是跟苏然的无所谓,还有陈延祚的惶恐情绪所不同的是。
当年轻太监的身影映入到父女两人的眼中时,那位被方才差点没被几个狗腿子活生生打死的少女父亲,却是宛如看见了救星一般,扯开嗓子就发出了一句凄惨的哭喊声:
“曹公公啊,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啊,您要是在不来,或者是在来晚一点儿的话,我们父女两人可就要没命了啊!”
“呜呜呜......”
听到自家父亲的哭喊,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少女也是忍不住附在她父亲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那副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真可谓是让闻者伤心,令听者落泪。
叫人恨不得立马将之搂在怀中好生的怜爱一番才好。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咋家这不是已经来了吗,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就可以了,咋家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年轻太监显然也是沉得住气的一个人。
他并没有因为父女的哭啼而勃然大怒,反倒是语气淡淡,叫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与此同时,东厂的番子也是走前去,将两人从苏然的背后拉了起来,并带到了年轻太监的面前。
可惜,就算是有着年轻太监当做靠山,父女两人经过方才的一番遭遇,惊恐之下也完全无法在短时间内便将方才的事情叙述清楚。
哭哭啼啼之下,就算是素来机灵聪敏的年轻太监,也差点没被他们父女两人给绕晕了过去。
无奈,见他们二人实在是说不出个子丑寅的年轻太监,只得是朝着两个东厂的番子挥了挥手。
等到番子将这对父女拉到一旁后,年轻太监这才往前踏了一步,并捏着嗓子说道:“咋家叫做曹化淳,乃是宫里边儿王安王公公的干孙子,东厂不知有没有人能够给咋家说一声,方才此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啊?”
尽管这个名为曹化淳的太监,没有指名道姓的叫人回答问题,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询问的对象是苏然。
毕竟,不论是从背景来说,还是根据职责来看,身为锦衣卫的苏然,都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人选。
苏然自然也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所以立马拜道:“在下锦衣卫千户苏然,见过曹公,不知曹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曹公赎罪。”
与此同时,苏然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凭借着对于明末的了解,加先前的自我介绍,苏然百分之百的敢保证,面前这个看去年轻无比的太监,就是那个历史和东林党交好,在崇祯初年为文官一系疯狂平凡,最终却被文官污蔑为“开城纵贼”的历史著名太监,曹化淳!
只不过现在的曹化淳,还没有进入到信王府去侍奉未来的崇祯皇帝。
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因为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从而受到王安看重的小宦官而已。
离他发家致富的巅峰时日,还有足足七年。
“哦,阁下莫非就是那个蒙受天子亲封的锦衣卫实权千户官,苏然,苏大人?”
曹化淳在听到苏然的自我介绍后,原本不甚在意的姿态,也浮现出了一抹郑重的颜色。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苏然点头,微微一笑。
得到苏然的承认,曹化淳不敢托大,连忙还礼道:“刚才不知是苏大人当面,倒是在下有些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要说,凭着王安干孙子的身份,曹化淳是不需要对一个锦衣卫如此重视的。
哪怕是骆养性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此也一样。
没办法,王安的这块金字招牌,在天启初年就是那么的强势。
可苏然不同于普通的锦衣卫。
在他的身后,同样是站着一个紫禁城里的大佬级人物。
那便是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最近才蒙受圣恩而被特意提拔起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的魏忠贤。
而且哪怕是抛开魏忠贤不提,就连他干爷爷王安,每个月也没少收到苏然的‘孝敬’。
更不用说,宫里边儿传闻,哪怕是天子都对眼前的这个新晋千户官是青睐有加,另眼相看了。
一连拥有司礼监两位大佬站台。
同时皇帝也将之倚为心腹。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经历过深宫无数险恶的人,曹化淳自然是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苏然。
“诶,曹公说的哪里话,在下才刚刚被陛下赐予千户一职,曹公不认识在下也是人之常情,在下自然不会因此便怪罪曹公。”
苏然笑着摆了摆手。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是直到二十一世纪都在通行的为人准则。
何况这位日后可是奉命对魏忠贤一党展开清洗的主要人物之一。
现在结个善缘,日后说不准儿对方就会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就是了......
“呵呵,大人宽宏雅量,不愧是天子和王公、魏公都看重的人物。”
见苏然真没有新生怨怼,曹化淳也是松了口气。
若没有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跟苏然翻脸。
反倒是,他还想着跟苏然多多拉近关系,以便趁机收取点儿钱财来花花。
什么,贿赂?
不不不。
太监的事儿,怎么能够叫贿赂呢。
这明明是孝敬.....
“曹公过誉了。”
苏然一笑。
而后两人又是一阵寒暄。
那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好似就他么差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可实际呢?
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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