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岁安……”

［宿主……］

“公主……陛下……”

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顾朝砚只感觉不知何时扑进了一个人，下意识的抱住，却那一刻感觉手上尽是温热的液体。

“皇姐……”

就在刚刚黎骁副使身旁的男子，猛然调转弓箭的放向，箭尖直指顾朝砚。

慕容清栀甚至都没看清，站在自己身边的岁安是何时冲出去的。

只看到那只箭，从突然出现的黎穆宁手臂划过，本该落在顾朝砚身上，却被岁安挡了个严严实实。

若不是黎穆宁中间阻挡了一下，此时岁安就已经变成糖葫芦，被射穿了。

岁安只觉得太疼了，像是被卸去了力气，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好在顾朝砚抱住了她。

“好疼……”

“顾朝砚，我……从未……想伤害你……”

“可……不提……也罢……”

她用尽力气想继续告诉他，自己从来不讨厌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呕出一大口的鲜血。

尽管她的话断断续续，顾朝砚却懂，原来那番话皇姐听到了。

“皇姐，不是的……不是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岁安已经闭上了眼睛。

“皇姐不要睡，皇姐……元兴快去叫御医。”

顾朝砚抱起岁安，却不敢太大的移动，箭还在她的身上，若是贸然取出，必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看见这一幕，众人简直不敢去看顾朝砚的脸色，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然而他却比众人想象的平静的多，只是抱着岁安的手颤抖着，面容毫无血色。

皓腕微转，长剑飞出穿过那副使的身体。而他身旁男子，死太幸福，有一种活着叫求死不能……

而黎穆宁月白的衣袍，已经被手臂上的伤口染的鲜红。黎骁焦急的想为他处理，他却倔强的跪在那：

“陛下……”

“滚吧，看在你有心救岁岁的份上，带着黎将军回去吧，明日自己上奏，自请官降三级。”

顾朝砚尽量让自己抱着岁安的手不抖，想带她去最近的宫殿。可不停流到自己身上的鲜血，让他感觉格外灼热。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帝王，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意味。

……

［宿主……你怎么冲上去了……］

“不是你提醒我的么？”

岁安此时身处一个神秘的空间，正是第一次见小九的地方。

［我是让你小心，不是让你扑上去。而且你可以提醒他啊。这下可好了，救你一命又要耗费我不少功力。］

岁安当时整个人都傻了，那还能考虑那么多。

“我是想着我要是死了，还有你，要是顾朝砚死了，那可就真的死了。”

小九不敢多说，却也不否认她这样做的是对的。

一番欲言又止，最后也是提醒道：

［宿主，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不能过多参与这个世界的事情。］

小九必须告诉她，因为接下来他不能再干预这个一世了，全要靠宿主自己了。

［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注意安全，否则这一世便是失败了。］

他第一次这样一本正经，看着岁安手里黯淡无光的笛子，原来路漫漫。

岁安捂着胸口，那种窒息的疼痛真的是历历在目。

“能不能不疼啊，真的太疼了。”

［我尽量，我可以减少一点你的疼痛，但你会昏迷就一点。］

这个买卖岁安觉得还算划算，清醒着疼……那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