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笑的前仰后合,赵懒的鹿眼微微垂下,不停的为自己顺气。
何必跟一匹马置气,这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嘛?
阿璃看着这马,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骑着它回来的时候……
这马正是当时劫她们上山的时候,掳走了拉草车的马。
这马的脾气倒是不敢恭维,当年的身形也还算强壮,不过倒是有个特性,就是跟赵懒一样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不受重视的马,却染上了吃高级粮草的恶习,着实不太好伺候。
有时候还会甩脸子给饲养员看,可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也许是为了留下吃更好的粮草,也许是为了每天都有人来帮忙梳理鬃毛,也许真的是因为懒。
前世的时候听说她特别喜爱这匹马,每每自己都会拉它出来瞅瞅。
只是这马的脾气实在不敢恭维,每次见它,它的鼻孔都会哼喘粗气,用自己的屁股对着人。
有时候还会仰起脖子发出苍老的嘶嚎,然后不屑的缓缓走入马棚,窝在一旁休息。
他则会轻轻的顺着马的鬃毛,拿起一把粮草递在它的嘴边,看着它缓慢的咀嚼着。
它高兴的时候会蹭蹭自己的手,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假寐。
后来他知道,马是良马,可行千里,被云杏女皇安排用来拉草车,可见她也有一定想法,并不是急着把赵懒丢出去。
现在,他一如既往的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拍了拍马身子。
虽然马已经又老又瘦了,可它还有一些精神气力。
这次它看着这个饲养了它很久的少年,轻轻的用马脸在阿璃的手上蹭了蹭,表示自己的亲昵。
看到赵懒的时候,鼻孔又是冒出粗气,摆过头去不看这个人。
当时就是这个饲养员将它给抛下了,它都老了,她还没能认出来它。
赵懒看着这马这么狂,她不由得戳了戳阿璃,小声哔哔道:“你就不管管你的马嘛?”
阿璃神色复杂的看向赵懒,又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最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懒疑惑的问道。
这种眼神像是自己无可救药了一般,让她心底莫名的恐慌。
“看看脑子是不是傻了。”他叹了口气:“该醒醒了。”
“你才傻了。”赵懒回怼,瞅瞅这会说人话嘛?
她还没有准备,也没有意料到,自己的脑袋就被阿璃用两手捧住,左右摇动。
等她眼冒金花的时候,摇动突然停下了。
阿璃笑着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脑阔,引来了赵懒的怒目而视。
此时阿璃正附身,与赵懒面对面看着对方,赵懒鹿眼瞪大,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讲武德。
那就别怪她了。
最终赵懒做了一件事情,狠狠的用自己的脑瓜去撞面前的人,直到将他额头撞出一个红印才罢休。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将马匹牵入马场,四皇子辛城看两人正躲在一边动作亲昵,不由得心底酸酸的。
阿璃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稍稍楞了一下,然后扬起唇角贱贱的笑了。
气的赵懒想打他,但碍于在外面,她不好动手。
他白皙如皎月的额头泛起淡淡红,眼眸一如既往的挑起,习惯性去魅惑一下现在都阿姊。
很可惜,引诱这件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失败了。
不过阿璃可没有放弃,也没有在意阿姊愤怒的眸光,轻轻为她揉了揉头,反倒是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刻意。
赵懒扭头对向马,现在看这马可比这五皇子顺眼多了。
她很自觉的牵上马,朝着场地走了过去,一个眼神不都想给这五皇子。
简直就是有病,没事晃她脑子作甚,本来没病都晃有病了。
而且那眼神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这眼神自己内心就想躲避。
有时候猛的看见心脏还会砰砰直跳。
最后她总结出一句话:这五皇子真是害人不浅。
听到赵懒内心的阿璃,漫不经心的抬起他长而有力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几下。
确保自己头上的红印更清晰以后,才缓缓踱步走过去。
两人终于打情骂俏完毕,四皇子辛城的心底已经酸的发涩。
他见两人终于分开,连忙抬手向自己的五皇弟招手。
快来和他一起玩吧,这样就没有时间拉着自己的心上人秀恩爱了。
偶尔间他也会出现苦涩,就比如这注定的爱而不得,又或者是自己本性胆小怯懦,让他不敢去争取。
阿璃越是走近他心底越是高兴,他张狂的问道:“皇弟,你就骑着这老马比试嘛?这倒显得我欺负你。”
说着他揉了揉香香的鬃毛,将好好的鬃毛都给揉乱了。
身下的香香毫不客气的抖动,吓得辛城连忙抓紧自己手里的缰绳,才勉强没有被摔下去。
看到马的鬃毛被他无意间揉乱了,他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给它梳理好,抚摸着它安慰着。
阿璃轻蔑的一笑,看着拉着缰绳的赵懒正盯着四皇子看,他沉了沉眸子,对着赵懒说了句:“拉好马,它很娇贵。”
赵懒翻了个白眼,就他的马娇贵,她一脸不情愿道:“是是是,一定会把您的马牵好了。”
她一边走心底还惦记着那边的看台,一时间没有注意,差点摔了一跤。
但自己的身子还是稳稳的被扶住了,看着面前的人,赵懒眼眸亮了亮,这个人她认识。
这不是当时在黑心酒楼里面那个名叫司怀义的少年嘛。
她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对方回了她一个微笑,想起来自己莫名藏起来的帕子,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公子是身子好了?怎么的有空来御课上看看,平时不都是请假的嘛?”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她扭头看看阿璃,又看了看发声者辛城。
真不愧是亲兄弟,连说的话都这么相似。
哪里有伤就往哪里揭,说话丝毫不客气。
赵懒起身打了个哈欠,眼中带着深深地疲惫。
司怀义并没有当回事,彻底将辛城无视了,轻微点点头,便状似关心赵懒道:“姑娘若是累了,远处有椅子可以休息。”
赵懒眼神一凉,就等有心人说出这句话了,好让她有个台阶下。
“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赵懒撒下缰绳正准备前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道:“我准许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