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巧走了。

热情澎湃地来，疲惫不堪地走。

实在是被折腾坏了。

好在赵天纵种下的种子已经在她体内生根发芽，而且他也看到了让自己满意的果实。

推演功能目前无法清晰辨明情绪，所以赵天纵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个女孩儿是以一种怎样的情感亲手杀死了养育自己近二十年的恩师？

赵天纵很想亲眼看到那一幕。

这个想法有些扭曲，但没关系。

因为他是个反派。

夜色渐浓，周牧终于准备去休息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遥遥朝着赵天纵的方向执了个弟子礼，然后踉跄着离开。

整个白玉广场只剩下了大殿上一个身影，看上去有些寂寥。

不过赵天纵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

直到东方破晓，白玉广场再次喧闹起来。

赵爱宗先独自上前给小师叔祖请安，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修行。

他已经是后天九重巅峰境界，马上就要突破到先天一重了。

赵爱宗要再接再厉，不表现好些怎么能获得小师叔祖的爱？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明明感觉距离先天只差临门一脚，为什么海量元气吸入体内，却迟迟无法突破？

不仅是他，另有两个天赋不错的弟子也卡在了后天九重境界。

“宗主，我好像出问题了。”

“是啊宗主，我现在感觉后天九重不是极限，后天境界似乎还有第十重？”

“恩？”赵爱宗终于知道原来不仅仅是自己有这种想法，他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屁颠屁颠跑到赵天纵身旁，赵爱宗躬身询问起心头的疑惑。

“小师叔祖，弟子的修行似乎出了问题。”

“哪里有问题？”赵天纵挑眉，他对弟子们的修行境界还是比较上心的，一个优质的数据库决定了他的资源下载速度。

“似乎……”赵爱宗斟酌了下，“弟子愚钝，似乎没法突破到先天境界，。”

原来说的是这个，赵天纵放下了心。

“水满自然会溢，你们还没修行到后天境界的顶点，怎么会突破到先天？”

什么？

后天九重不是顶点吗？

赵爱宗心中不解却不敢反驳，眨巴一对儿三角眼老实巴交地扬头等着小师叔祖解释。

赵天纵直接把他扇飞出去。

不忍直视！

长得丑不是错，卖萌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后天只有九重境界？”

“额……”赵爱宗三两步颠儿回原处，有些迷茫，“但之前从没听说过啊。”

“那是因为你们之前没遇到我。”

赵天纵说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道理，有他这个小师叔祖在，极境和定数就是用来打破的。

赵爱宗眼中冒光，决定把小师祖刚刚的话记到小本本上。

这都是装逼点，以后在弟子们面前可以用到。

转而想到总要有个盼头，便又问道：“小师叔祖，弟子什么时候能突破到先天？”

赵天纵对放弃卖萌的小弟格外有耐心，解释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打破极境。”

“只拿另两个后天九重的弟子来说，一个不断凝练修为，把后天一重到九重来来回回修行了十几遍。”

“另一个天赋异禀，生来经脉宽阔通畅，能够在同境界容纳更多的真元，底蕴更强。”

“所以，你们有机会触摸到这个世界从没有过的境界，后天第十重！”

后天还有第十重？

赵爱宗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再问道：“突破到后天十重会和其他没有打破极境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一者涓涓细流，一者大江大河，你说有什么不同？”

赵爱宗嘴唇都在颤抖，“所以，我也能……打十个吗？”

赵天纵看着就快留下口水的小弟，突然感觉很罪恶。

我对他们的鞭策，是不是……

太轻了些！

只在同境界一打十的话，现在山上的每个弟子一只手就能轻易做到吧。

突破极境的真正意义是让弟子们可以迅速在先天境界晋升，以及在更高层次的神通境爆发出惊人潜力。

怎么赵爱宗满脑子想的就是打十个？

打一百个他不香吗？

赵天纵点头默认，有些话不能说，不然从赵爱宗此刻哆哆嗦嗦的样子来看，人会疯掉。

良久之后，赵爱宗终于从自己可以开天辟地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很快又意识到了其他问题。

“小师叔祖，那周牧为什么依旧是后天一重？”

赵小弟推己及人，刨除周牧被小师叔祖赐予的先天修为，认为以周小弟的天赋，不该还是后天一重才对。

“他不太一样。”赵天纵笑了笑，“他可能一辈子都是后天一重了，周牧走了另一条路。”

赵爱宗不明白，“他是更广阔的江河，欲壑难填？”

赵天纵心很累，感觉这个世界的成语都有着他难以理解的意思。

欲壑难填是这么用的吗？

那欲求不满和索求无度是不也可以用来形容武者天赋超绝？

懒得去做纠正，赵天纵轻打了个响指。

“哒。”世界静寂下来。

“你听。”

听什么？

赵爱宗不明白，便真的侧耳朝着周牧的方向听去。

那儿有什么？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是击剑后飞射出的白色剑气？

不止于此。

隐隐约约间，赵爱宗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呼啸，似乎……有大浪在翻涌。

他愣在了原地，也明白了小师叔祖的意思。

原来，周牧真的和自己这些人不一样。

他是一片大海！

……

这世界从来都很没有道理，所以有了鸡汤这种东西来振奋人心。

有人说勤能补拙，有人说自助者天助，可到头来终究镜花水月，努力一辈子的终点还够不到别人的起点。

但没关系。

因为赵天纵来了，天道酬勤便再不是一句调侃。

在星辉之下，赵天纵，就是天道！

可仙人点化生灵真的是因为热爱和喜欢吗？

不。

可能是顺手施为，也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有点儿意思。

于是赵天纵挥一挥手，将怜悯洒向世间。

这世界便就此沸腾起来。

赵爱宗愣了良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倒是似乎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差点忘了，小师叔祖，吴念宗主传回讯息，说梁皇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山脚。”

赵天纵笑了笑。

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啊。

“只有这些吗？”

赵爱宗抬头，看了看上首处赵天纵玩味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小师叔祖救命！他们抓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