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顾幽白有些不明白，宋远文除了爵位，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只要宋廷辉不战败，回来之后宋远文就能恢复世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说有什么是可以从她这个无名小卒身上得到的。

“顾大人，草民保证青灵山庄的毁灭，草民想要的是，后宫中的消息。”

这样的交易对于宋远文实在是太吃亏了。他明明在后宫里有一个当皇后的姑姑，想知道什么不行，要她来做什么。

同时，顾幽白也不是很相信。青灵山庄的传承十分久远，就算现在传承的基础被白夫人完全断绝了，但还不至于到毁灭的地步。宋远文不管怎么算都没有能够这个能力，带上云霖山人也是远远不够的。一旦没能成功，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打白条吗。

既没诚意，又没意义的交易，宋远文是不是疯了？

“草民以信誉担保，必定会毁灭青灵山庄，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宋远文加了嘛，只是……他也不想想在金陵他到底还有没有信誉了。

“草民也不过是想多了解皇后娘娘的生活，此事于大人您并无害，如果大人不愿答应这场交易，草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顾幽白久久没有回答，思索这件事的利弊与前因后果。很明显，她可以说是基本上一点亏不吃，正因如此，才会有需要考虑的。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一旦有天大的好事砸中了自己，那才是真的需要再三思虑。

宋远文一句话说的没错，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没有给他这么优惠的原因，他本身也捞不到多少好处，所以才变得十分可疑。

没多想，顾幽白就明白了宋远文的意图。她是皇上恩典才免除了欺君之罪，成为正经女官，一旦向外传递消息，难免就会露出端倪，东窗事发，就会失去皇上的信任。

够狠，够绝。他到底在怕什么？“宋公子好算计啊，这是要断绝本官的未来吗！”

顾幽白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引来了周围的注意。出于这里的紧张气氛，没人敢多说话，只能偷偷摸摸的看一眼，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茶点、听说书。

宋远文毫不在意。“按照大人的想法，的确如此，不过就看大人敢不敢和草民一起赌了。赌赢了，平步青云，南明历史上第一位高位女官就是大人赌输了，有更多的人陪葬，您也是南明唯一一个正经通过科举入朝堂的女官，一点也不亏。”

“宋公子此言，倒是让本官有些心动。”顾幽白道，“但是本官不敢赌，因为本官，赌！不！起！”

宋远文没觉得意外，依旧淡定。“顾大人谨慎点是好事。草民会在金陵呆一个月，希望这一个月内大人能给出答复。郁五公子与草民还有约，就不打扰顾大人，失陪了。”

说完，结账离开，一如往日的嚣张，目中无人，根本不管顾幽白是不是女人、是不是朝廷命官。

也得亏顾幽白为了低调，没穿女装，也没穿她的女官官服，要不然以宋远文不亲近女人，甚至是有点仇视的情绪，顾幽白搞不好就被宋远文一拳用内力轰出去了。

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顾幽白没留下太久，坐了一小会就准备离开了。不过说书先生说的“宋远文和郁志超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讲的不错，就喊小二又上了一壶茶，继续听书。

等到她走了，这个平常比较安静的四方茶馆居然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刚才因为人在，不敢随便说话，现在人走了，再不说一波，那实在是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无限八卦能力和出色的八卦天赋。

茶客甲：“我没眼花吧，刚才那是远世子和顾大人？”

茶客乙：“远世子不错，不过你说的顾大人是谁啊。”

茶客丙：“顾大人都不知道，你也太没见识了吧。”

乙：“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丙：“新科女进士，武榜眼顾幽白顾大人啊。”

乙：“啥？”

甲：“瞅你那没见识的样，上回巡街谁没看着过啊。”

乙：“我那不是陪老婆回娘家了吗。”

丙：“切，不说你。话说这远世子是开窍了吗，居然约女人了，那郁五公子怎么办啊。”

甲：“我看不像，你没看远世子气定神闲的，顾大人气得不轻吗。估计远世子又开始惹事了吧。”

乙：“嗯，我觉得是。远世子能亲近女人，我就把这桌子吃了。”

丙：“那你吃吧。”

乙：“凭嘛，没事找事，你这是找打吗。”

丙：“靖王妃和远宁小姐不是女人吗，小白姑娘不是女人吗。桌子在这，赶紧吃吧。”

乙：“……”

现在，我们来回忆一个问题。宋远文含冤离开金陵的时候，说过三个证明他清白的现象：晴空落雷、六月飞雪、地龙翻身。

晴空落雷已经有了，就砸在皇宫的承明殿大殿前，地砖都砸坏了不少，害得皇上直接好几天都不上朝，把皇上气得在御书房里摔了好几个杯子。

然后，没几天就下了大雪，好几天都没停，金陵有史以来第一次糟了雪灾，也是九州历史上唯一一次逆时节的自然灾害。这下子皇上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了，每天都在忙活赈灾的事情。太子更是连轴转，一边根据皇上的指示赈灾，一边暗中派英王进行监管，以免有人出现贪渎职的情况。

好不容易在宋远文回来之前把雪灾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太子已经累瘫了，若不是曾经练武健身，估计得大病不起。饶是如此也在太子府里当了几天废喵，直接告假，不上朝了。

本太子已歇菜，有事请直接上书给父皇。

但是今天他不爬起来不太行，因为他的皇弟和坑爹表弟一起来了。没错，就是英王上官亦涯和宋远文同志。

虽然出身皇室，但上官亦枫、上官亦涯的关系很好，兄弟情十分浓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毕竟出生时间相差不过一刻钟，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仁爱的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能关系不好猜怪了。

要是只有上官亦涯一个人还好说，带着宋远文就比较悲催了。因为这个家伙，他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