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登上了通天阴塔的最后一层。
极度不稳定的天魂状态已经消失,此时的他是以本体站在了这里。
面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黑木桌,桌子上是一个红漆檀木盒。
无畏印正是在这个檀木盒中。
即便已经过了被老人完全掌控的扪心关,秦铮的心弦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甚至比刚才崩的还要更紧。
到底有没有过关,谁知道呢?
一步步的走向檀木盒,盒子并没有上锁,打开盒子。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碧玉色的四方小印。
小印的样子非常的普通,就好像是在两元店随手就能买到的东西。
毁了无畏印?
秦铮知道,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恐怕就不会等到自己了。
再说了自己凭什么能让司马燕时如此特殊对待,难道就凭自己长得帅?
司马燕时一定还隐藏了什么秘密,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
自己此时其实仍旧在扪心关中,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司马凌风的障眼法。
不过不管是不是障眼法,自己无论是要离开这里还是要现在就毁掉无畏印都要先接触它。
缓缓伸出手,拿起了檀木盒中的碧绿小印。
入手冰凉细腻,沉重感差点让秦铮没有拿起来。
手感就好像摸着人的皮肤,而且还是婴儿的皮肤,而重量更是夸张,最起码有十几公斤。
不过秦铮还是将印章拿了起来,然而脑海并没有接到任何的提示,身处的通天阴塔中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变。
缓缓呼出一口气,秦铮开始自己观察手中的印章。
造型没有任何奇特的,就是一个方长的印章,然而碧绿的颜色却不对,这不是渲染在表面的颜色。
而是在印章中,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让印章看起来才是这个样子。
凝心观察,秦铮发现这些绿点是在移动的,尤其是自己注释的越久,绿色的光点移动的就越快,没过一会儿,印章甚至还温热了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秦铮手掌的温度。
旋转了一圈,秦铮最后才看向印章最重要的部分,刻字。
奇怪的是,印章上刻的字不是一个,两个,四个,而是三个,并且是自上至下并成一排。
‘赐’
‘无’
‘畏’
如此古怪的刻字印章,秦铮根本没有解读出任何的东西。
周围异常的安静,进入着最后一层后,通天阴塔向下的通道就消失不见,可以说自己现在是被彻彻底底的困在了这里。
虽然现在已经拿到了印章,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离开这里的办法。
难道是说要将印章拓印一次?
这么想着,秦铮用力的撕扯下了衣袖的一角,摊平在桌子上,双手握着还没有他掌心大小的印章,费力的拿起按下。
然而却没能拓印下来任何的东西,甚至在碎衣上压出一条褶皱都没有。
没有印泥,秦铮放下无畏印再次搜寻着檀木盒中,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拓印的染色体。
难道说要给自己放血?
秦铮觉得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乱干,因为这个东西可是吸干了那么多妖魔幼崽的血液的啊。
吐了口水在上面,依旧无法拓印下来任何东西。
在这一层翻箱倒柜的找了许久,秦铮最后甚至用匕首试图刮下檀木盒上的漆皮想要混合唾液制成印染的液体。
可是依旧失败了,倒不是制作失败了,而是无畏印上根本不会沾染那些东西。
印章中的无数绿色光点在失去了秦铮的关注后恢复了凝滞的状态,可一旦秦铮的目光看过去,他们就会开始移动。
看来是一定要自己的血了。
虽说如此,但秦铮还是极为小心的在拇指上划开一道小口,用刀身沾染上殷红的鲜血再轻轻地涂在了印章之上,避免了受伤的手掌直接接触印章。
果然,印章想要的就是秦铮的鲜血。
印章内部的无数绿色光点疯狂的流动了起来,速度之快,甚至亮起了绿色的光芒。
手中的印章滚烫灼热了起来,秦铮没有继续捏着而是迅速的在碎衣上拓印后想要放在桌上。
可是。。。。。。
滚烫的印章仿佛黏在了秦铮的手上,不止如此还黏在了桌子上。
绿色光芒大方,秦铮瞬间消失。
“你是何人。”一个清亮的声音问道。
秦铮呼吸一滞,面前这个人他认识,不只是他,他身旁那个汉子,以及周围密密麻麻无数的人,秦铮都知道他们是谁。
司马琼!以及那死守函谷的九千五百死士。
秦铮在观察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秦铮。
“小子,函谷战事如何,妖魔可曾攻下函谷!”在周屠身旁一个年轻士兵迫不及待的问道。
随着这个问题结束,一个又一个问题相继而来。
最后甚至变成了轰鸣的嘈杂声,司马琼并没有阻止他们。
然而他们的问题,秦铮却是一个都打不上来,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告诉他们,你们被人算计尸骨被制成了一方印章,他们所死守的妖族边界也不复存在了?
秦铮根本开不了口。
看着面前的一切,秦铮明白了,这些人或许从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对他们来说,只有被人持有被人注释着的时候时间才会流动。
而一旦被封隔起来,那么他们就是凝滞的。
秦铮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最起码他们没有受到无情无尽的时间的折磨。
所有人迫不及待的等着秦铮回答,只有一人,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一般,只是那双看过来的眼睛愈发的死寂。
“肃静。”周屠出声。
轰鸣的嘈杂声一瞬间戛然而止,秦铮看向了站起来的司马琼。
“其他人退下!”司马琼开口了。
无数人变成了一颗颗绿色的光点消失不见,就连周屠也消失不见,此处只剩下了秦铮与司马琼。
“我在此谢过你没有对他们吐露事情。”司马琼缓步走来。
“你都知道了?”
司马琼摇头:“不,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不该在这里。”
秦铮默然。
“如何称呼?”
“秦铮,铁骨铮铮的铮。”
“好名字。”
“我来告诉司马将军之后所有的事情。”
“不必了。”司马琼平静摇头:“你只说司马凌风。”
“真枭雄。”
司马琼死寂的眼神有了一丝丝晃动。
“如何?”
秦铮深吸口气后道:“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司马琼沧桑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但语气却颇为的自豪:“他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