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争夺已经达到白热的焦灼状态,仿佛有根隐形的弦在紧绷着,随时可以断掉。
箭在弦上的紧张感油然而生,并且越发放肆。
两位主子都不在,那副态度,显然是懒得再理这位江先生,佣人木着脸上了第三次的热茶,因为......
快特么到午餐时间了。
这人究竟要留到何时啊?还真特么想留下来干饭?
距离午间开餐,还有一小时半左右。
眼下,饶是佣人也耗不住了,整整一个上午的下马威,若是换了一个正常人坐在这里,怕是早就落荒而逃了。
但,这位江先生全然没有被羞辱打压的醒悟,同样,强得一批。
此刻,书房。
“还坐着呢?”程望熙声音微凉,公务已经处理完毕,今日效率倒是很高。
“是的老爷。”刘叔轻叹,这究竟从哪里来了一个狠角色啊。
“此人不会真是冲着大小姐来的吧。”刘叔不免担心,被如此油盐不进的主儿盯上,后续麻烦才是重点。
刘叔自诩看人眼光不差,说句难听的,这江先生非但不是良配,并且遇事不顺怕绝对会选择无孔不入,直到实现目的为止!
“呵,迦蓝那么优秀,有人敢打主意太正常,不过这个姓江的东西一定另有目的。”
“迦蓝,应当只是他目的中的一环。”
“老爷的意思是,他是想利用大小姐?”刘叔惊呼。
“十有八九,你急什么?你以为迦蓝看不出来?小姑娘看得真真儿的,我给对方下马威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了。”程望熙出言提点。
闻言,刘叔放下心,总归老爷的话不会出错。
“可是,万一这人背后试图接触大小姐动之以情,情况怕是不好啊。”刘叔担忧地说道。
薄命女子皆跳不出情圈,情劫难逃,更何况是大小姐这等涉世未深的娇小姐。
“放心吧,那个混账疯着呢,能看着姓江的东西夺了迦蓝?”程望熙气冲冲地开口,带着股莫名的狠劲儿。
姓秦的,姓江的都特么不是好东西!
一丘之貉!
怎么又回到秦先生身上了?
一直小心伺候的刘叔心中忍不住哀嚎,这样都能骂一次秦先生?
老爷何时变得如此无理取闹了?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北冥瞮速度很快,结束通话的十分钟后就已赶到祖宅。
“先生来了啊。”负责在门口打扫的佣人顿时肉跳心惊,每一次秦先生与老爷之间都是硝烟弥漫。
除去他之外,也就是大小姐敢公开挑衅或是忤逆老爷的权威了。
可见,这男人不是个温和的主儿啊!
他们又不是瞎子,妈的,凭着秦先生对大小姐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见到宅内那位......
还不得动手啊?
卧槽了,修罗场要来了。
忙着见心心念念的金主,北冥瞮半点没有注意佣人不对劲的神色。
步中携风,行步如飞,尽是急切。
TomFord独家定制款西装,windsorJacket道尽了贵族气息,神秘优雅宛若捷豹,性感奔放状似烈马。
暴烈无法驯服,偏又甘愿对主人北面称臣。
如此男性尤物,勾勾手指便可引得无数佳人奔赴而来。
晨起的湿露在越发阴冷的气温下,变得难以蒸发,骄阳如火,但温度仍旧不见上涨。
“踏踏踏。”男人踏着日光而来,皮鞋点地,卷起了地面上堆砌的湿气,啪嗒的声响好似步步走在了人心上。
“先生。”
“先生。”
进入宅内,再到中厅有一段距离,江怀逸听到些异动竖起耳朵。
扶着框镜抬眸的瞬间......
正面对上了信步而来的北冥瞮,两双眼,暴戾对清润,磁场再度火速撞击。
男、人?
脚步微顿,北冥瞮的眸光迅速掠过面前的江怀逸,侵略性太强,叫后者下意识绷直身体打起十二分警惕。
“您好。”江怀逸出言示好。
“阿励,饿了没有?”程迦蓝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转梯的顶端,摇曳生姿的女人一席红裙,闪痛了北冥瞮的醉眸。
“嗯,饿了。”轻扯着唇角,北冥瞮接过话回答。
或许是程迦蓝出现的太巧,江怀逸的存在被顺其自然地掠去。
不过,他也不恼,淡然起身。
“程小姐。”江怀逸抬高声音,几人间的互动声音不小,程望熙从书房内走出,恰好看到了三人气场对立的一幕。
“既然程总忙完了,大小姐也在,不如一起坐坐?”江怀逸淡淡道。
“舅舅。”
“我在。”闻声,程望熙回答,随即挑了下眼梢,等待着程迦蓝的下文。
他熟悉的程迦蓝,动了心思后,只要一开口,那就是杀招。
“客人等了很久吧。”程迦蓝笑得皎洁,她一直在房间,从未与对方打过照面,哪怕,这人清楚她在家中,但此话没办法摊在台面上说。
“不错,客人来得急,舅舅和你又忙着,倒是其他人忙前忙后。”
“都辛苦了。”话落,程迦蓝猛然间想起些什么,对着所有佣人好言悦色,没错,她想起了一直被迫受苦的佣人,至于江怀逸......
没有舍得给一个字。
全程以客人隔开关系,连名字都没有兴致打听。
狂浪的作风像极了男子,与那副面孔全无半点相似之处。
一个女人压得男人抬不起头。
舅甥二人配合默契,程迦蓝的眼神与话语全程只落在了程望熙与北冥瞮身上,一句接着一句,江怀逸想要开口却根本插不进来。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江怀逸重新扬起浅笑,只是笑意又淡了些。
“不辛苦大小姐,还是要以您的事情为重。”此情此景下,唯有刘叔有这个资格与定力开口回应。
“说得不错,但我素来招待人没有分寸,舅舅怎么也忘记了?”忽然,程迦蓝将矛头直指程望熙,后者眉眼寡淡。
“我这么忙,还要费心去记这些东西?”程望熙冷哼。
“也是,那不如让阿励帮帮您吧,我也好事后跟着学学。”程迦蓝身姿挺拔,直接将问题推给了北冥瞮。
城内人人尽知:
程家大小姐,与她的保镖打得火热,且极为宠爱那保镖,这......让保镖兼男人来招待求娶者,于男人而言,这等耻辱,无异于被砍掉命根子。
“好,大小姐放心。”
“记得好生招待客人,你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我,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明白。”北冥瞮定定看着她,烟嗓性感,沉醉如经年佳酿,利眸中情愫四射,强势锁魂,爱欲埋于骨髓却从双眼中恣意迸出。
那双眸子,好似含着高度数灼喉滋味的伏特加,直勾勾地锁住程迦蓝,就如同......
渴望着程迦蓝以红唇轻启的方式来品品这烈酒有多醉人。
直到现在,除去第一眼与江怀逸无疑碰撞外,他与程迦蓝一般,没有再给江怀逸一记眼神。
同时,心中好笑,话说得非常漂亮,好生招待也叫人听得很舒服。
就是,态度这么友善,竟也不让客人坐下说话。
甚至,连句话都没能插进来,客人被她招待得颜面尽损傲骨尽折。
用最精致的场面话踩着对方男性的尊严底线,并且,下了死手,不过,北冥瞮喜欢。
话毕,程家人立刻会意,强还是大小姐强,这特么让自己男人来招待前来求娶的人?
赤条条地打脸与蔑视。
人家可是来求娶的啊,而且带了诚意,傲得很,这不是要硬生生打断对方那根自以为是的风骨么?
秦先生不知对方来求娶,但大小姐心中必定清楚,家里人又不是摆设。
再有,这江先生端得住,心思深,岂会不知老爷与大小姐早就在,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而已?
那么,如此一来,江先生明知大小姐清楚自己前来求娶,可得到的结果,竟是大小姐故意让自己男人来接待?
意思摆明了就是:
我就是不想见你,本小姐有主儿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求娶?
真特么卧槽了,这是要瞬间捅穿对方的心脏啊!
说罢,某位大小姐悠闲地转身离开,江怀逸眸色彻底阴沉下来,雾霾晦涩,镜片下精光闪现,不过面上丝毫未显。
“有劳两位,是江某与这位先生单独详谈,还是程总也一起?”
“一起吧。”程望熙眼神幽暗,被折辱到这种程度,竟也能面不改色稳住心绪,这是咬死程家了?
“哒。”
“先生有事?”江怀逸警惕地看着拦住他去路的男人,语气淡薄。
“走这边。”北冥瞮手掌放在对方肩头,声线阴沉,却格外随意,语气狠戾,稍稍用力,痛得江怀逸下颚骤然绷紧。
声调缥缈,但压迫感却如重山倾倒,层层围住江怀逸。
呼吸微窒,似是被什么东西疯狂逼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