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那小子真认识立哥？”

小弟试探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那小子穿的挺阔，没听说江海楼前天的事儿么，听说三个老大都让一个小年轻给镇了，也姓叶。”

周兴彪神情阴晴不定，虽然在小弟被人三两句打发了有点没面子，但是他知道，冯立惹不起的人，他更惹不起。

……

打发了小混混之后，叶陵没等老大爷考完所有的羊肉串就走了。

他受不了农户们近乎跪舔的千恩万谢，很尴尬。

县家属大院。

司机王五很好安顿，给点生活费，能在车里吃，车里睡。

“你怎么又来了？”

夏清海压低声音道。

叶陵提了一下手里的肉串：“给你们送点夜宵，这么小声干嘛，都睡了？”

叶陵推开夏清海，自来熟的蹬掉鞋，换拖鞋进屋。

“嘘，我爸喝多了，耍完酒疯刚睡下，别再给他弄醒了。”

夏清海无奈道。

叶陵神情古怪：“耍酒疯？没少喝啊。”

“唉……不知道，他酒量不错，很少喝多，也几乎从来没耍过酒疯。”

夏清海摇摇头道。

楚文华也从卧室里出来，小声的关门，神情也有些不愉，看到叶陵之后，脸也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小陵来了。”

“妈。”

叶陵叫了一声。

夏清秋也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了叶陵之后眼睛闪了闪，鼻子抽动了一下，目光落向叶陵的手里，惊喜道：“羊肉串！”

楚文华回头瞪了女儿一眼：“小点声，给你爸弄醒了，你去伺候。”

夏清秋缩了缩脖子闭住了嘴巴，但是人却是蹑手蹑脚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叶陵笑眯眯的把烧烤放在餐桌：“吃吧，还热乎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清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伸手去拿烧烤，却是被楚文华一巴掌打开：“洗手去。”

夏清秋悻悻的缩回手，留恋的盯着烧烤，一步三回头的去厨房洗手了。

“妈，海哥，你俩也赶紧吃，这还有小海鲜。”

叶陵也招呼俩人一起。

夏清海喉咙也咕噜了一下，大小伙子，哪有不馋肉的。

四个人坐在桌子开始吃烧烤，叶陵也不由得问起来：“爸为啥喝这么多？”

楚文华埋怨道：“还不是工作那点破事儿。”

“哦？什么事儿，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叶陵似乎不经意道。

楚文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思量起来叶陵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准备出手了么？

“圆圆，小海，你俩拿点进去吃。”

楚文华对一双儿女吩咐道。

面对女儿疑惑的眼神，楚文华催促道：“快去，别磨蹭。”

等到俩人进了屋，楚文华便开口道：“我听他秘书说了，下班的时候让一个农村妇女拦了车，问为啥不让农民摆摊经营，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爸窝心了，可是老百姓不知道，你爸其实也难啊……”

叶陵眼皮抬了抬：“巧了，今天我买这些东西都是从打游击的农户手里买的，确实存在问题。”

随即叶陵很跳跃性的问道：“书记是保守派吧？而且把爸架空了？”

这是叶陵基于所有信息得出的猜测。

夏元山是空降的进取派，觉悟肯定没问题，按说不会发生这种事，改革难以推进……多半是没有实权。

楚文华瞳孔一缩，这个干儿子果然不简单。

猜的？还是已经知道内情了？

“差不多吧。”楚文华模棱两可道。

“派系冲突，还是个人问题？”

叶陵又问道。

派系冲突的话，他现在还真的管不了，个人问题的话，还好说。

“听说还有一年就退了……这串挺香的啊，肉也多，要是能开店，生意准不错。”

楚文华没有正面回答。

叶陵哑然失笑，还在考自己么。

“快退了，怕犯方向性错误，想平稳下船呗，这就好办了……是啊，农民经商大多都很朴实的，真材实料，便宜好吃。”

叶陵吃了一口也赞许道。

楚文华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叶陵漫不经心的撸着串，淡淡道：“老人家胆子小，嫌船不稳，那就别坐了，岸最稳。”

楚文华深深的看了叶陵一眼：“老人家要是不愿意下船呢？”

叶陵轻轻笑道：“他会的。”

楚文华手指在桌子一下一下敲着：“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楚文华不得不考虑叶陵抛过来的到底是橄榄枝，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但不可否认叶陵的话让她很心动。

丈夫是有能力做实事的，但就是为人面不懂变通，军人风格强烈，没有弯弯绕绕，在体制内很难吃得开。

她也给丈夫出过很多或明或暗主意，但都被拒绝了，这也让她深感无力。

现在眼前似乎摆着一个破局的机会，可她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

叶陵淡淡笑道：“我的意思。”

他明白这是楚文华心动了，楚文华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自己丈夫搁浅。

楚文华闻言撂下烤肉签子，拿起手绢细致的擦了擦嘴角，端坐起来，翘起二郎腿，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慢悠悠的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叶陵饶有兴致的看着变得高贵冷艳的丈母娘，哪里还有半分家庭主妇的慵懒颓唐。

“我要的东西太多，一夜也说不完。”

叶陵淡淡的饮了口茶，如是道。

楚文华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叹，她能听出叶陵语气中的自信与气魄。

楚文华不由得感慨道：“唉……你这孩子，野心比年龄还大，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叶陵平静道：“福祸相依，谁也没法事先定断，赌么？”

楚文华看着波澜不兴的叶陵，突然屈指在他的脑门弹了一下，笑骂道：“小兔崽子，逼我的宫？”

叶陵捂着额头，一脸的无辜道：“我哪儿敢啊！”

楚文华收敛笑容：“赌。”

一夜，叶陵和楚文华聊了很久。

两个人都没有互探底细，但又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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