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连玉坐在红尘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萧迢照旧在一旁打着算盘,斜眼看他,终是忍不住震天长笑:“哈哈哈!”
孟式微一脸抱歉地看着连玉:“您多担待,她,这不好使。”说着指了指脑袋。
萧迢一个算盘朝孟式微打来,式微吓得大叫,灵活地躲了过去。
这一笑,连玉更是抬不起头来了,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无妨无妨。”
“我说连公子,我瞅着滕英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了,要不您先去忙?”萧迢道。
“我今日无事,可以一直等到她出来。”连玉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你昨日一个人哭丧着脸回来,一准儿是惹人家生气了吧。”萧迢幸灾乐祸。
连玉点头:“昨日我说话不当,确实惹恼了滕英姑娘。”
孟式微听了,赶忙道:“滕英姑娘脾气不太好,连公子以后还是莫要招惹她了。”
“你边去,”萧迢白眼翻给孟式微,“看见人家俩成双成对你是不是嫉妒啊。”
孟式微识相地闭嘴了。
“不瞒你说,英儿呢,确实是脾气不太好,她这人,平常板着一副脸,看着就像生气,生气时更了不得,就像跟你有仇,若真是跟你有什么仇怨,那可就节哀吧,保管你活不到三更。”萧迢不遗余力、绘声绘色地吐槽。
连玉忙道:“哪里话,滕英姑娘有时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
萧迢点头:“那倒是,她惯会察言观色,只不过她对人的态度,完全看她的心情,而她的心情嘛,就像是六月的天气,捉摸不定那。”
连玉不欲再听,便忙道:“萧姐姐,你可知道,我该如何做,她才能消气呢?”
萧迢摸了摸下巴:“这个嘛,据我的经验,得对症下药。想我以往得罪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些吃的穿的。若是衣服,就买来衣服;若是首饰,就多买首饰;若是因为饭菜不可口,就请她胡吃海喝!怎么样,够简单粗暴吧。”
连玉良久道:“若是因为这些外物生气,倒还好了。”
萧迢道:“怎的,你们是进行了什么深入灵魂的交流了?”
连玉点头,叹气:“算是吧。”
“什么!”萧迢惊:“跟我说说。”
连玉摇头。
“不可描述?”
连玉点头。
萧迢惊掉了下巴。
“这我可帮不了你。”萧迢连连摆手。
连玉求助似的看孟式微,孟式微连连摇头。
“我与她辩论杀生,想法有些相佐。”连玉道。
萧迢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正常,你那套大道理,和大部分人都相佐。”
“话虽如此,只是滕英姑娘却与常人不同。”
萧迢淡定:“那是自然,曾惜,你可听说过?”
“曾惜前辈泰山论道,我佩服不已。”
“四年前,滕英姑娘就是他带去武林大会的。”
这下轮到连玉惊了
“滕英无名无派,按照惯例,凡是这样的人来参加武林大会,首先要过车轮战,等到打入排行战,也是精疲力尽了。曾惜不忍见滕英劳累,便向盟主引荐她。只可惜,滕英未领曾惜的情,一场擂台也不曾打,整日在金陵城游手好闲、招猫逗狗。我那时离家出走,骑在墙头上被她逮了个正着,那场面,现在想起来都尴尬,因怕她告发我,我只得骗她说扬州风光好,问她要不一同前去?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就与我一同走了,放了萧振和曾惜一个大鸽子。”萧迢叹,随即又甩了甩头,似要甩掉记忆,道:“往事不提了,总之呢,你要知道一点,曾惜辩才一绝,滕英能得曾惜器重,自然也是嘴上不饶人。”
连玉恍然大悟,道:“昨日与滕英姑娘讨论,便觉得她思想自成一家,十分有见地。”
孟式微一旁道:“江湖上能混出名堂的,大都有名门世家做依仗,似滕英姑娘这般,无门无派,却能混迹武林的,想来也是经历了我等难以想象的磨难,对世间的见解也就更深刻一些。”
萧迢道:“滕英不曾对我们说起她的出身,我虽不信她出身无名,但她那把红伞,武林中人却未有第二人使得。”
“未曾见过滕英姑娘出手,还真是可惜。”连玉道。
萧迢喟叹:“滕英爱美,她那套功夫也是极美的。也不怪那些被她胖揍过的人,反而更加为她神魂颠倒。”
及至正午,滕英才以她仙女似的出场方式,从天而降。
“这丫头,话不多,毛病却不少。”萧迢一见滕英,又忍不住嘴碎,对连玉说道:“她总是这样出场,有一次,她在楼下,该她上台了,诶!”萧迢两手一摊,道:“她偏又跑上二楼,非要再从二楼使了轻功跃下,你说,这不就是,白日里点灯——多此一举嘛!”
这萧迢总是不遗余力地揭滕英的短。
连玉不敢置评,只能偷笑,想不到这滕英姑娘私下里竟也如此有趣。
“你看她这身衣服,啧啧,这丝滑的面料,这如水的广袖,你看那,挂着的珍珠。”萧迢啧啧赞道。
“滕英姑娘昨日不是穿这身蓝衣吗?”连玉疑惑。
萧条白眼:“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睁眼瞎。这身衣服可是花了老娘我半月的盈利买来的。”
连玉道:“萧迢姐姐对滕英姑娘是真的亲如姐妹。”
“可不是嘛,我挣得那些钱都败在这丫头的吃穿用度上了。就她那花钱如流水又爱美成癖的性子,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过的。”萧迢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