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贸然将此事呈报盟主,无凭无据,萧盟主恐怕便是想要管,也怕落了口舌,引得各派群情激奋。”连玉正色道。
“千佛门一向明目张胆,想要证据应当不难。”滕英道。
李在舟一旁嗤笑,道:“千佛门横行多年,为何屹立不倒,你难道不懂吗?”
连玉好脾气,一双清朗的眼睛看向李在舟,问道:“依李公子看,此事该当如何?”
“千佛门的二堂主褚秀可是个妙人儿。”李在舟不阴不阳地道,“他们暗地里是强取豪夺,明面上的功夫却做得足,凡是千佛门境地的奴役,皆有卖身契,合理合法,你动它不得。不过,被抓来的奴役们定然是心里不愿的,连大侠想要证据,倒是可以找些人证。只是,古来卖身奴役反咬主人的事情并不鲜见,是以若只是少数几人的小打小闹,当翻不起什么水花,但若是……”李在舟眼珠转动,透着狡黠,道:“若是大批奴役怨声载道,怨气直达金陵,倒是可以说的过去,逼得萧盟主出兵讨伐,其他各派也不好置喙。”
连玉点头,道:“李公子言之有理。”
“这件事情,难就难在,如何让这些百姓可以无惧千佛门的威压,敢于发其声。如你所见,我等弱民在千佛门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李在舟道。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千佛门纵使再狂妄,失罪于天下,也终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连玉道。
李在舟冷笑,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
“你有什么想法,便快说吧。”滕英不难烦看他阴阳怪气,催促道。
李在舟无声笑,表情疯狂,道:“自然是要闹,闹得越大越好。”
连玉思索片刻,心中似早有决断,他正色道:“闹自然是要闹得,只是困难有二,一则要发动常年遭受欺压的百姓,恐怕不是易事,二则若贸然发动百姓,百姓手无寸铁,千佛门却有武功高强者,恐怕会有所死伤。连某意欲潜入千佛门,查明其罪行,再则寻着机会,救出被奴役的百姓。”
“你想入千佛门,我倒有一条门路。”李在舟笑的有些诡异。
“李公子请说。”连玉道。
“三日后,千佛门新进采买的侍女会被带入千佛城监察府,由那里的人亲自灌上哑药,待其口不能言,再行送入千佛门门内。千佛门在城郊,那儿荒山野岭,且门主倒是爱惜自己的命,围墙修的极高,把手极严,进出皆不易,不过监察府在城内,看守应当比较松懈,你们或可混入侍女中,进入千佛门。只是要委屈连大侠,扮一扮女人了。”李在舟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连玉。
连玉有些尴尬,不自觉地脸红了,讪讪道:“千佛门不招男仆役吗?”
李在舟摸摸下巴,“据我说知,近日内就这一次采买奴役哦。”
连玉认命地闭眼。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李在舟笑:“连大侠放心,我瞅着您细皮嫩肉的,除了个子有些高,扮相应当差不了。”
滕英也忍不住偷笑,见连玉一旁缩着身子,竟有些弱小可怜,当下拍拍连玉肩膀,安慰道:“连玉,你且放心,我陪你一起,一定不让你露陷。”
连玉性子好,调笑道:“这能一样嘛,英姑娘你只是换个身份,我可是要换个性别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在舟抚掌大笑,两腿也笑的跳起,得意忘形,登时腿伤处碰了桌沿,疼的龇牙咧嘴。
“既如此,我明日一早便进城,以便早作准备。”连玉道。
滕英点头。
似是有所顾虑,连玉看着滕英,还是道:“英姑娘,不若你便去金陵送信,我一人入千佛门便是。”
滕英皱眉,道:“送信一事,你若不放心那些走镖的,可交于风雨楼,我自会派人去送。若要此时赶我走,是万万不可的。”
见滕英心意已决,连玉也不再多言,只温声道:“我哪里是赶你,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担心我?等你打得过洪如钟再来担心我吧。”滕英甩了白眼给他。
“好好好!”连玉笑:“英姑娘武功盖世,我等自是不能比。此番,要烦扰英姑娘多多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