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到了千佛门的晚膳时间,李在舟的院子里,也迎来了不速之客,那位臭名昭著的二门主褚秀,也在连玉滕英面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褚秀身材清瘦,一身宽大紫衣,锁骨微露,手拿折扇,下巴尖削,一双眼尾上挑,薄唇挂着冷笑,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生的一双碧瞳,如碧水汪洋,似可摄人心魂,着实妖异美颜。
如此相称,则更显得他身后的颜如玉愈加丑陋。
“舟儿,这便是你选的那两个哑奴?”褚秀走入房门,见得两个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身影,调笑道。
“你来作甚?”李在舟半躺在床上,侧头不去看他,冷硬道。
褚秀眼眸微转,并未答话,上前俯身,用手中折扇挑起了连玉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道:“啧啧,我就说,外院能有什么好货色。”说着,又兴趣缺缺地瞥了滕英一眼,便转头向李在舟走去。
“舟儿,今来伤势可好些了?”褚秀语气关心至极,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托你的福,我这双腿,是好不了了。”李在舟卧做在床上,脸向里侧撇去,不愿与褚秀交谈。
褚秀见李在舟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心下一紧,却还是道:“怎么,蚂蚁草的滋味可是**?”
李在舟似是忍无可忍,转头看着褚秀,狠狠道:“褚秀,你若是想废了我,就别再假惺惺替我医治。”
褚秀轻笑,淡定自若地坐在床边,示意李在舟嘘声,道:“我可是真心实意要治好你的腿,怎得是假惺惺呢?”
李在舟懒得理他,脸上就差写着你快滚这三个大字了。
褚秀也不恼,反而温柔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你这孩子,对谁都是咬牙切齿的狠劲,怎么?区区蚂蚁草便受不了了?你是不是忍不住挠了伤口?”说着,褚秀神色隐隐有些激动,他竟要替李在舟解下下衣。
“你要是想我死,便给我个痛快!”李在舟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大声吼道。
闻言褚秀立时神色扭曲,上来便给了李在舟一巴掌,道:“你想要痛快的死,我偏要你痛苦的活!”
褚秀那一巴掌直打的李在舟嘴角出血,李在舟却不管,依旧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听到此处,褚秀捧腹大笑,指着李在舟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执着的劲儿,舟儿,你这些年来,行刺了我多少回,给我下了那么多次毒,嗯?有哪次成功了?”
听到此处,李在舟突然笑的邪气,声音也刻意地变得阴柔,问褚秀道:“不知爷什么时候再让奴好好伺候伺候你?”
褚秀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有想了什么新招来对付自己。
褚秀却不见恼意,只是上前抚着李在舟的脸,道:“瞅瞅你这丑样子,我可消受不起。”正说着,褚秀突然又给了李在舟另一边一巴掌。
褚秀笑的恶意,道:“这下便对称了。”
李在舟登时一张脸肿成猪头,他口吃不清,但嘴里却不停骂着褚秀,竟不带一句重样。
滕英连玉二人现在方知,当日在莲花村,李在舟对自己还算得上口下留情。
褚秀静静地听着他骂,笑的一脸温柔,道:“好了好了,两巴掌换你两条腿,你想想,是不是也不亏。我三日后要出趟门,等我回来,我希望你的伤应该大好了。”
听此,李在舟破骂道:“你他妈的以为我金刚不坏吗,三日我能活蹦乱跳吗!”
褚秀也不管他,径直向外走去,走到连玉滕英两人身边时,低声道:“仔细照顾你家主子,若是哪里疏忽了,就等着东山喂狗吧。”
一同前来的阿江悄悄放下晚膳,便与立在一旁的颜如玉,一起同褚秀走出了门。
自觉褚秀走远了,李在舟立时偃旗息鼓,捂着自己一张脸,口齿不清道:“哎呦,你们还不给我拿个湿毛巾捂着!”
连玉见他这幅惨相,哪敢拖延,这便去将毛巾打湿,递给了他。
连玉滕英两人立在一旁,心里涌起了深深的同情,和褚秀这么个神经病相处那么久,也难怪他脾气有些阴阳怪气。
李在舟却很是轻松,龇牙咧嘴道:“可是听清楚了,褚秀三日后外出。”
连玉眼睛一亮,道:“这是我们出千佛门的好机会?”
李在舟满意地点点头,道:“褚秀怕死,每次出门都会坐马车,带着弟子,但是他又十分谨慎,不会大批人马出行引人注意,你们或可混入其中,随其出千佛门。”
不得不说,相比于硬闯,这是个安全妥当的方法,特别是上一次在石塔打草惊蛇以后,千佛门更是加强了防卫。
“连玉在此谢过李公子了。”连玉一拜。李在舟故意激怒褚秀,怕也是替他们二人探听消息的意图。
李在舟欲要冷笑,无奈脸肿,只能扯扯嘴角,道:“无妨,若能毁了这千佛门,杀了褚秀,这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