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内堂,汪丰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堂内没有点灯,几人站在门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家主,人到了。”
“进来吧。”
门童低头向两人做了请的手势:“二位,请进…”
堂内黑暗如漆,没有窗户,只有正门处可投进些许光亮,汪丰两人就站在门口,没有深入。
门童并没有跟着进门,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别站在门口,都进来吧…”
这声音异常尖细刺耳,听不出男女,只是在这之后,汪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没走两步,汪丰就听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
这一声响过后,屋内突然亮起一排排红色的光点,光点分为三排,紧密排列,越来越亮,最后泛起幽光,照亮整个屋子。
汪丰这才看出来,那一排排的红色光点,竟是蝙蝠的眼睛。
此时那些蝙蝠挂在木质的架子上,密密麻麻,看的汪丰后背竖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蝙蝠下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两人,没有动作。
汪丰手中摩挲着指环,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人,他可以笃定,方才并不是自己有意识要上前的,而是被那声音控制。
能有控制人行动的能力,绝非等闲之辈。
“大会邀请昨日发出,你二人今日就登得虎月台,真是后生可畏啊!”
尖细的声音响起,汪丰便察觉四周的异样,好在这次,此人的话并没有控制二人的行动。
秃头男歪头看了汪丰一眼,见他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转头道:“晚辈孙达,见过常家家主…”
“哈哈哈哈,孙家…”
“孙家今年也在邀请名单中了?”
“是,我孙家今年四月已经回到御兽师百家名单之上。”
秃头男话语间,透着喜悦和自豪,这是孙家几代人百年的心愿,如今在他身上实现,无疑是为祖上争光了。
“你就是常天婆婆?”
汪丰在眼前人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女人家的气息,加上此人头发斑白,披散于腰间,他便认为此人应该是名女性。
“哼,你小子…跟你父亲一个德行,没大没小。”
女子转身之时,汪丰看到了一张皮肤紧皱,苍老细小的脸,样貌如鼠,甚是奇怪。
长的,有几分蝙蝠男的模样。
她手中端着一个玻璃制品的透明杯子,杯中正是一只油黑的蝙蝠。
“我父母呢!”
汪丰开口问道。
那个汪东升,从要求他回家那刻起,就安排好了他后面的去路,后山,白龙,《御兽》,包括现在的虎月台。
一直在牵着他行动,却不再露面,甚至从今早开始,电话也从原来的盲音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什么出去走走看看山水都是假的,汪丰猜测,他的父母,根本不是常人。
“我不知道,汪东升那个老家伙,做事从来没有章法,他只是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带你了解御兽师的事。”
“时候不早了,童儿,先带孙先生去休息。”
秃头男孙达见常天和汪丰有话要说,很识趣的转身向门外走,心中盘算着:这娃子,还是个关系户嘞。
“坐吧。”
孙达走后,常天示意汪丰坐到前面的草垫上。
“你多半已经了解御兽的存在了。”
“御兽,诞生于涿鹿之战时期,蚩尤曾命人驾驭多方奇能异兽袭击黄帝部落,其中驾驭猛兽的人称为御兽师。”
汪丰背诵式的,将《御兽》中所记载的御兽来历简单说出,按照书中所说,后来蚩尤战败,御兽百家退出人神视线,躲进深山自立门户。
常天点头:“没错,御兽先祖们察觉战况不妙,便先一步撤到了安全地带,有些自立门户在御兽界打出一番名号,有些则隐姓埋名隐藏实力,过正常人的生活。”
汪丰不懂,这些已经被人称为神话中的故事,和他成为御兽师有什么关系,又和他父母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知道我父母去了哪里,以及他们的身份!”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御兽世家中…”
御兽世家中为首的有三家:常家,苏家,汪家。
其中常家和汪家天赋异禀,代代流传着上古御兽天赋。
常家掌控的御兽天赋是共生,每一代人中都会有一人觉醒共生天赋,与御兽签订契约后生出图腾,成为家主,同兽共修。
汪家掌管本源天赋,这本是最古老的御兽天赋,汪家每个人身上都会觉醒,但真正能运用自如的没有几个,多半都会在使用中暴毙身亡。
而苏家所掌控的天赋不一,没有正统血脉,却有家族流传下来的旁门左道,他们所驯养的御兽凶悍无比,常规御兽无法匹敌,进而被尊称为御兽师首家之一。
听了常天的叙述,他们汪家还是御兽百家之首?
汪丰有些难以消化,如果真是那样,他应该很厉害才对,可他为什么没有感觉。
“你们汪家早在万年前便脱离百家,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正是如此,你们的血脉越来越不纯正,慢慢的在御兽百家中失了名气,而你和你父亲便是汪家后人。”
“你父亲离开前,曾御兽至此,同我说他发现了一件事,要我帮他召齐百家,三月后到一座孤岛上商议,并将你托付给我。”
常天说完,眯起眼看着汪丰的反应。
此时的汪丰两眼紧盯常天,与她对视,眼中充满着迷茫,不解,质疑。
他不明白,父亲究竟是何用意。
“所以,汪东升的意思是让我三个月后与你同去?”
他处心积虑,让自己知道这一切,还将自己托付给常家,就为了让他三个月后去一座孤岛?
常天点头,又补充道:“不仅你我,御兽百家都要去那个地方,我倒是觉得,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带表汪家出席。”
“凭什么!”汪丰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的起身:“你就这么相信那个汪东升?他的狡猾程度远比你想象的要高!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说完,汪丰在众目睽睽下转身离开。
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站住脚步,冷言道:“他没有左右我生活的权利,我是不会去的。”
木门被人“砰”的一声关上,常天右手食指敲了敲手中的玻璃瓶。
“你不再劝劝?”
“他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