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风雪吹刮着虎月台庭院,汪丰能用肉眼看见自己头顶上打旋的风,庭院内却没有一片雪花。
他坐在一个叫不上名的屋子前,仰头看着风雪在上空盘旋,吹刮到鸱吻处后消散,不停循环。
“心事太重,容易心肌梗塞。”
不等汪丰低头,脚边便传来一阵毛绒的触感,纯白的奶猫两只前脚踩在汪丰鞋尖,小脑袋正蹭着汪丰的脚踝。
汪丰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将奶猫抱起放在怀里抚摸。
“你在和我说话?”
刚刚那句话,是道男声,声音有点像孙达,但汪丰已经确定过,他身边除了这只猫,没有旁人。
“喵~傻帽,还有别人在吗?”
汪丰笑了,他竟然被一只奶猫骂了?
“你这娃子,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诚实滴很。”
这熟悉的口音…
“出来吧,别藏了。”
汪丰有心灵天赋,猫和他对话,没什么新奇的,孙达的猫和他生活久了,同样的口音,也可以接受。
但…这一模一样的声线,汪丰实在不能忍!
“哈哈哈哈,没藏好,没藏好!”
一道声音从汪丰身后传来,孙达拖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从后面走到汪丰身旁,一屁股坐到汪丰身边。
“娃子往那边挪挪,我坐不下。”
汪丰往旁挪了一步,给孙达让出位置。
“我这个猫,能学人话!”
奶猫见自己主人也来了,从汪丰身上挣扎的跳下,回到孙达身边。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
“嘴上说着不接受这一切,身体却切切实实滴来到了虎月台,我有说错吗?”
“如果你不想来,大可不接受邀请。”
孙达脸上的肉堆在一起,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要伐?华子!”
“不用了。”
“来根嘛,一根华子解千愁,实在不行来两根!”
孙达抽出一根烟,递到汪丰面前。
见汪丰没接,又咂舌:“啧,你这娃子,婆婆妈妈滴。”
孙达将烟叼在嘴里,点燃吧唧两口,又抽出一根,递到汪丰面前:“真不要?”
汪丰这次没有拒绝,接过烟后点燃,学着孙达的模样吧唧两口,一团团白烟吐出,汪丰一直紧绷的神经才逐渐舒缓。
“御兽评鉴大会是什么?”
当孙达告诉自己那只奶猫能够学人话时,汪丰便知道孙达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他说的没错,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既然如此,便没有了犹豫的必要,至于汪东升究竟想做什么,只有去了那座孤岛才能知道。
在这之前,汪丰要先参加这场御兽大会。
就在不久前,汪丰走出门的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新任务:参加御兽评鉴大会,获得胜利。
任务奖励:觉醒天源。】
天源天赋,就是《御兽》中所记载的逆天天赋,可以提升御兽的血脉,被自己拥有后,岂不是初级兽也能变神兽,麻雀也能变凤凰?
“那是评鉴御兽血统滴,放心吧,就你那白龙,拿出来,妥妥滴这个!”
孙达又竖起了大拇指。
“我方才听你们说什么孤岛…”
“别去,如果你还要命的话!”
汪丰将手中的烟掐灭,他可不认为汪东升能有这么好心,会把好东西留给别人,去那座孤岛,想必没好事。
而且,孤岛上能有什么吸引御兽师的东西?
宝藏?御兽?
…
汪丰和孙达进入虎月台时并没有注意其他人的情况。
直到门童将他和孙达安顿好,汪丰才发现今晚只有自己和孙达两个人上了虎月台,其他人还在路上。
房间内一片漆黑,门童点燃一盏煤油灯对汪丰嘱咐道:“大会后天举行,没有特殊情况请不要踏出虎月台。”
这里环境艰险,整个山顶能避难的地方只有虎月台。
这一点,汪丰在踏入虎月台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刚到山顶时还依稀觉得呼吸困难,寒风刺骨,可进入虎月台后,这种感觉全然消失。
汪丰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常天用了什么办法维持虎月台内的空气和温度,他没有兴趣知道。
送走门童,汪丰打量这件房间,墙是木制的,没有任何装饰,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紧靠墙边有一张木床,床上放着一套被褥。
这件房间与常天所在的内堂一样,没有窗户,密不透光。
“不透光也好…”
汪丰暗嘬一句,坐在煤油灯前,将右肩膀处的衣服褪去。
在这之前,孙达一直在身边,汪丰并没有机会查看图腾,只感觉到右肩膀处的灼热。
此时一见,一块半截指头大小的河流图案,如同纹身一般印在自己的肩膀上,在煤油灯的映射下栩栩如生。
河流?是天源图腾?
图腾是修炼的特征,御兽师图腾和御兽图腾大不相同。
御兽图腾样式代表着御兽的能力属性,可以随着御兽成长自行生出。
分为玄力、攻击力、自然力三种。
生出玄力图腾的御兽会拥有隐身、念力操控、传音等能力,孙达的奶猫就属于妖兽中的玄力御兽。
攻击力图腾代表着御兽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其图腾图案多为战斗型动物,比如在山下所见黑狗额头上的狼王图腾。
而汪丰手上神龙属性为冰,这是自然中的能力属性,白龙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便会生出自然力图腾。
除初级兽外,妖兽和神兽在修炼过后都会生出图腾,但能拥有御兽师图腾的人多半拥有上古御兽师血脉,比如常天。
汪丰记得,汪东升后颈处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图案,小时问起时,汪东升只告诉他是纹上去的。
现在看来,这就是汪家所能生出的天源图腾。
常天说过,汪家的后人都有几率生出图腾进行修炼,但能真正驾驭的人寥寥无几,多半会因为使用天源天赋时暴毙身亡。
“暴毙,身亡…”
这四个字如同咒语一般在汪丰脑海反复响起。
这就像给了鸡一双翅膀,却又不让它飞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