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一番冷嘲热讽径直往容怜头顶浇,她险些被傅潋牵鼻子走。
傅潋话似诚心,但未必如此想。
容怜挤眉硬笑,傅潋果真没憋啥好话。国粹代言人?耍呢。竟还紧跟潮流,玩起来了国粹。
可怜她现在身上半角钱没有,单靠傍大款活。富家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生存能力几乎为零。
凭她想找男主,难啊……
容怜颔首叹气,颓然恍惚间她的眉光捕捉到两个字眼。
「男主」
重生逻辑里不都坚信第一眼原则,立狗血flag的谁不爱首次出场的男人。
平行世界第一眼是席铭,而席铭于当下剧情发展中的戏份占绝大部分,或许男主角真让她碰巧遇到了呢。
想到这出,容怜阴翳的眸子划过犀利,以及些许不怀好意的调戏。
她亲眼瞧见傅潋尾随席铭去了医院方向,能拜托的除了面前的傅潋还能是谁?
容怜微俯身躯,扭捏地调整坐姿肩膀前后摆弄。挑动眉眼,上牙齿轻咬果冻般的嫩唇。
老娘年少的时候玛丽苏韩剧没少看。
人要想活命,先得不要脸。
我命油我不油天!
她清嗓,韩剧傻白甜女主撒娇的词句和柳碧楚的造作糯音合到一起,嘟嘴眨眼说道:
“wuli欧巴呀~医院哪里走?”
容怜不忘学韩剧女主抛媚眼,两条胳膊机械性交叉在腿间,脖子歪到抽筋。
她望着傅潋磨砂玻璃隔窗里的自己,标准瓜子脸稍有点婴儿肥,妆容素净纯欲。
单抹点粉底口红提气色,唇珠小巧圆眼澄澈,妈生好皮肤掐得出水。
啧啧,正常人看谁不动心。
傅潋睨一眼容怜,神情照旧,“你有病?”
容怜:???你礼貌吗?
长辈问候关心的话从傅潋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膈应,难怪打三十年光棍。
终归是她要求人办事,女主傲气吞回肚里,继续向傅潋发起进攻。
“傅叔~您不关心下侄子吗?”
“他头七上坟的日子我会去。”
容怜刚喝进去的水差点没喷出来,咳嗽好久。对比她骂柳碧楚的那些话,她够温柔了。
起码,大发慈悲给人家留条活路和那一百零八宝绵延后代。良心大大滴好!
剧情简介提及过:傅潋讨厌席铭不是一天两天,二人五年前就结梁子闹到现在。
容怜初次重生就摊上这俩货,可谓是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
她偷骂着,先前撞过她的酒店服务生和经理朝他们走来,站傅潋旁边弯腰恭敬。
“傅先生,安排好了。您要不……现在看看哪里还有不到位的?”
容怜闻言眼球一转,“哪个房间?”
经理没缓过神,直愣回答她,“805。”
噢,805是吧。
容怜逮住高跟鞋裸脚就冲805房间跑,抢先服务生一步,灰黄的脚板悬在傅潋特意空运来的波斯地毯上。
软饭无效那便用强的。
只见傅潋悠闲散漫地走过去,靠着门沿旁的墙壁解开白衬衫领边的一枚金属扣子,领口微敞露出白净坚挺的锁骨。
他低晦曈孔内扬出缥缈放荡的眼神,掠过门前姿势古怪的容怜,反倒优雅恬淡地抿口红酒。
他又看容怜一下,将酒杯往那递。
“累了?来口。”
容怜收回脚,愤地夺过傅潋手里的酒。垂腰倾斜杯口,看样子要在他珍贵的地毯上加点料。
姣好面容气出两块烈阳灼烧的痕迹,由内而外发着怒火。
“送我去医院和开车送我去医院选一个!”
“有区别?”
“没有!”
傅潋兀自思忖,心情突然变好。他右手啪的扒住门沿,左手吊儿郎当插进裤兜里。
脸庞逐渐逼近,嘴角戏谑。
细长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容怜,浓郁酒气温呼在她涨红的脸颊上。
吸多了竟觉得有点,涩?
“小侄媳,你蛮不讲理啊。”
男人松了松尾音,热息飘过容怜鼻尖吻向她最敏感的耳垂。
容怜虎躯一震,骨头发软向后踉跄,赶忙捂脸支吾。
“讲,讲道理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她拧着眉,哪是让傅潋着道,她分明着了傅潋的道!
傅潋嗤笑,沉稳乏郁的声此时才能称之为狐媚。
“好,我答应你。”
容怜透过十指缝,保证傅潋退到离自己略远的过道角落后,弯腰踮脚偷溜出去。
做贼来做贼去,丢脸丢大发。
傅潋猝然揪.起容怜的后领,抛给她一串璀璨的车钥匙,抓小孩般拎她到私人车库。
容怜早前没认真端详傅潋,原来他比席铭还要高半个头多,自己勉强长到他肩膀。
容怜随便拨拉那串金钱铸造的钥匙,咽咽口水,小嘴咕哝。
“法拉利两台,梅赛德斯四台,布加迪两台……劳斯莱斯一台,兰博基尼一台。”
“叔,开哪台?”
“你想开哪台开哪台。”
她斟酌下选了相较不太显眼张扬的黑色梅赛德斯,上车后翻出墨镜口罩,不知从哪借了顶鸭舌帽盖住眼睛。
傅潋瞟视容怜的阵仗,正经说道:“犯罪我不陪你去。”
“茶π喝过吗?”
“同事送过瓶。”
“感受如何?”
傅潋回味。
“难喝。”
“想揍吗?”
傅潋听到这里,正好抵达柳碧楚所在的医院。扭头之际,容怜突然把备用墨镜戴他耳上,口罩也安排了同款。
准备妥当,容怜率先下车询问柳碧楚的病房。头发塞进帽子里,穿着傅潋的日常外套。
柳碧楚的病房不远,房门半开,清晰可见席铭坐在她床头削苹果。躺病床上,互相喂苹果,亲昵非比。
容怜短短离开几小时,柳碧楚更加肆无忌惮。翻动身体时故意去触碰席铭的腿和手,姑娘家的矜持当真有些诡异。
傅潋站容怜背后看不下去,转身想走。
“我去叫护士。”
容怜反手拦住傅潋,义正言辞道:“别,请尊重女演员的道德修养。”
如容怜预料,柳碧楚开口脱俗通透。仅噘嘴三秒落泪,勾指揉擦发肿的双眼,一阵阵的啜泣吓掉席铭手里的苹果。
她丰富的音阶拼起来都能织成乐谱。
容怜好奇,这妮子上辈子唱戏的?
“叔叔,碧楚其实不疼。碧楚好羡慕容阿姨长得漂亮还有叔叔这么好的对象,能随性生活。不像我……小腿留疤,要担心未来有没有人愿意娶。”
席铭表情微妙,想摸她的手又缩回去。
“我会让本市最好的医生治疗你。”
柳碧楚不罢休,哭嚷的音调压低。捧着席铭削好的苹果坐起哽咽维诺,身子侧背容怜,蜷得像荷池里孤苦伶仃的花。
泪花垂帘,床单潮湿,梨涡里也嵌着晶珠。好大一朵白莲花。
“他们真能治好么……叔叔。”
柳碧楚仰脸,吃进嘴里的苹果淹着咸泪,“我父母常年不在家,我好久没体会到家人的温暖了。叔叔,您对我像家人好,碧楚感激您。”
容怜拉下墨镜,眼前一幕色彩明艳。
柳碧楚猛的往席铭怀里扑,病号的活力值令容怜佩服得五体投地。
甚至还想拽她嗑仨响头,报答她制造的夫妻情趣。
丫头,毁人家庭可是要浸猪笼的。
容怜冷呵,玩弄耳边掉落的发丝意味深长地在傅潋耳畔低语。
“傅叔,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种人么?”
“凝视她,嚣张地指着她的鼻梁,大呵一声……”
“窝,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