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舒忍不住驻足,看她的模样,以为她忘记了密码。
“需要帮忙吗?”
他拿下眼镜,一张好看的双眸比平时多了些许温度。
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不用了。”
秦致警惕地看向纪望舒,又把围巾捂了捂。
“手机。”
纪望舒似笑非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拿在秦致面前,让她自己选。
秦致看了看自己黑屏的手机,想到这时候去找物业又多生出不少是非。
她犹豫了一下,拿过手机输入了熟悉的号码。
说了一句多谢,然后背过身去,不时偷瞄几眼纪望舒。
纪望舒早已走到自己的家门前,输入密码后走了进去。
只不过门口留了一条缝。
“您好,请问您找谁?”
肖然那边嘈杂不已,不时有酒杯撞击和劝酒大笑的声音。
“秦致,我是秦致。”
秦致不知不觉放大了声音。
生怕对方挂掉,她又重复了一遍。
肖然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气,在电话那头反复确认了电话号码后,狐疑地开口道。
“你被绑了?绑匪要多少钱,我这就去卖肾给你凑。”
“绑你大…”
肖然喝醉后的模样实在太没谱了,但是想到这不是私密空间,她又活生生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我家被人翻了,我不好直接报警,不然明天就上社会新闻了。”
秦致压低声音,时刻警惕着四周。
“我马上过来。”
肖然的醉意消退了一半。
“哎…我…”
还未讲完,手机已经嘟嘟两声后被挂断了。
秦致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了。
不过想到以肖然的秉性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事,也就放心了不少。
纪望舒家中是通火通明。
秦致轻手轻脚走到纪望舒家门口,敲了三声门后,没有回应。
于是,她就打算扒在缝隙中看一眼情况。
没想到因为姿势太过诡异,在纪望舒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直接栽进了他的胸膛。
那一下,秦致整个人都懵了。
她嗖的一下站直,耳尖立马泛了红。
“还…还给你。谢谢。”
秦致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塞在他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太过尴尬,她居然像小学生一样鞠了一个躬,然后立马跑掉。
只有纪望舒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
而后,轻笑出声,如同春旭,温暖沁人。
秦致身上的香味还留在手中未尽数散去。
肖然在接到电话后,立马推开怀中的男人,挡掉好几杯酒,神情紧张且严肃。
“我有事先走,这是我的卡,拿去刷。”
她从包中掏出一张黑卡,放在桌前,用眼神示意之前在她怀中的男生。
那个男生长相清秀,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这个圈子里那种历经风浪的沧桑感。
“那部剧我会跟我弟说一声,你演技不行,先从男四号开始。”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男生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咬了咬下唇,将黑卡拿去了吧台。
“您好,这是一位客人落下的。”
夜色如水。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市内狂奔,偏偏还没人能奈何得了。
车内。
肖然打开窗户,散了散酒气。
“西京公寓的安保,是南港数一数二的好,你觉得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开车的人没有搭话,长相湮没在阴影中,只有下颌角偶尔在路灯的照耀下显露。
“姐带你是去看漂亮姐姐,不要绷着,搞得我们好像要去做什么黑色交易。”
肖然整个人陷在座椅中,有一种不羁的气质。
“你半夜打电话给我,让我叫上老爷子身边的十好几号保镖,我很难不认为我们这是要去打群架。”
对方斜睨了一眼肖然,因为自己不靠谱的姐姐嘴角不停抽搐。
而肖然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她依旧傲气的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带自己打群架的样子。
“事态真的很严重,美女姐姐遇到危险,我们不是应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吗?”
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靠谱。
肖灿云让自己拼命忍耐,别把肖然一脚踹下去。
“反正老爷子明天打断腿的又不是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
“好了,说正事。”
肖然正色。
“我不觉得是私生做的,闯空门也不太可能。”
肖灿云的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秦致的事,他多少听过一些。
思忖片刻后,他开口道。
“会不会是当年那拨人?”
“不可能!”
肖然否决的很迅速。
当年那些人是纪寒亲手处理的,很难有纰漏。
“秦致为了避免被卷入一些不必要的事件中,一直都在营销淡雅如菊的人设,待人接物也都客客气气,应该没有结下什么梁子。
就算沉鹿和她不对付,但是今天她刚刚救了沉鹿,而且沉鹿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
肖然听着听着,发现有一点不对劲。
“你是怎么知道沉鹿落水的?新闻通稿还在压着。
而且,你听起很了解沉鹿?”
肖灿云没想到肖然突然问这个,开车的手都有些不稳。
“她…是我旗下的艺人。”
肖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弟弟。
眉头紧皱。
霄云娱乐在整个肖家的产业中,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她不觉得整日忙于开发项目的肖灿云会去关心一个戏子。
“我知道了。”
肖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西京公寓离市区并不远。
肖然到的时候,秦致靠在门框上,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没事吧。”
肖然快步跑到秦致身边,仔细检查了一遍。
“我没事,看见客厅乱成一团,我就没有进去,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秦致看了一眼肖然身后的肖灿云,确认没有别人后,才回答。
“你先和我回红水湾那边的别墅,剩下的交给灿云,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
“好。”
秦致重重点头。
她没有害怕,只是觉得疑惑,自己这些年行事向来稳妥。
就算得罪人,也都是像沉鹿这样嘴巴厉害,但心地善良的人。
没有什么报复心,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人不想让自己好过。
纪望舒换下了西装,穿了一套色系柔和休闲装。
门外的动静,他一直在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