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辰飞的稳健,白滢一路睡的安稳,凉风习习,吹的白滢很是舒服,待到耳边呼呼风声停下,白滢才懵懵地睁开眼。
连辰已落了地,正踱步到岸边,抬眼望了望。
他们已到了一片泉水前,四周都是柔和的光亮,没有风,没有人,却又几棵老树,貌似已有千年之久。
这里不像是妖魔界。
白滢心里犯嘀咕。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妖魔界当真凶险,她便紧紧抓住连辰的袖袋不放,他的灵力高深莫测,一般的妖魔应当是伤不了他的。
白滢正心中祈祷平安,耳边便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这位公子,可要摆渡?”
“正是,麻烦老人家了。”连辰抱了抱拳。
“公子要去哪里?”老汉问道。
“妖魔界。”
边听连辰说着,白滢边晃悠着,想着应是连辰上了船。
原来去妖魔界,还要渡河,会不会是连辰累了想休息?
正想着,老汉又幽幽问道:“公子,这船资可怎么算呢?“
连辰看着老汉道:“您定个价就是。”
“老夫倒是无妨,倒是怕多收了船资,公子袖兜里的仙子不乐意,找老夫的麻烦。”老汉吆喝道。
“她没那么小气。”连辰宽慰道,“若我们能平安摆渡到妖魔界,船资定是少不了您的。”
白滢听着心里一慌。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发现她了?
“还不快出来,泉面上风大,若是把你这朵小百合吹落到水底,我可不负责。”连辰亦是幽幽道。
白滢滑落出袖兜,在船上化了人形,起身之际正好赶上老汉摆渡,一个晃悠,她又摔坐在船上。
“那个……看到我,惊喜吗!”
“惊喜,惊喜的很呐。”连辰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唇角,提了下摆与白滢面对面坐着。
二人面面相觑,总要说点儿什么打破尴尬。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还不走吗?”白滢问道。
连辰瞥了眼一旁,沉默。
“你走后我沉着冷静地想了想,觉得你白日里说的话甚有理,所以我要等到锦芒仙神回来后再离开。”
连辰又是沉默,神色没有半分讶然,显然是不信白滢的话。
白滢觉得尴尬,只能故作沉静地也瞥眼看看周边,见泉面如明镜,繁星倒映,波光闪闪,好看的很,便伸手想掸掸水。
她刚伸出手,欲做优雅模样时,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吓的连忙缩了回来。
一抬头,就见连辰勾着手指,与他正视时,连辰又勾着的手指打了她的鼻尖。
“这是不老泉,你若不想灵力修为散尽变成凡人,你便坐稳老实些。”
白滢听闻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这么漂亮的泉水竟如此厉害。
白滢敛了敛手,抬头见撑船的老汉正盯着她瞧,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朝她笑了笑,笑的她浑身发毛。
“不老泉……这是什么泉水,我只听过天山泉、百净泉……不老泉又是什么泉?”
老汉听闻呵呵一笑,插嘴道:“仙子当真是记性不太好哇……”
白滢听着皱了皱眉,这两者间有何关系?
“没人知道不老泉的来历,只知不论仙、妖、人,凡坠入不老泉中者,将散去毕生灵力修为,最终缩回幼态筋脉爆裂而死。”连辰冷静解释道。
白滢听的瞠目结舌,缩了缩身子,往连辰边上坐近了些。
“呵呵,想不到这泉水如此厉害……”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灵力,可不能就这么被消散了。
“这就怕了,若是进了妖魔界,见到那些凶狠妖兽,你岂不是要被吓哭了?”连辰蹙了蹙眉头。
“嘿嘿,你我关系匪浅,两家又是世交,你定会保护我的。你若嫌我是个累赘,我大可以在妖魔界外等你,或是把你送到妖魔界,我一人坐回来,一人回花界就是。”白滢如实答道。
连辰面色一沉,白滢眼见着连辰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但一时就是无从下口。
老汉又开口插嘴道:“这位仙子,就算你不说,这位公子也应会护你周全的。”
话罢,又是意味深长一笑。
白滢想了想,的确如此,没想到连辰紧接着来一句:“你当真是要气死我。”
然后就撇开头不再理白滢了。
白滢疑惑,她又哪儿惹了连辰?
沉默间已行至对岸,连辰拿了温景的一罐香丸当做船资,率先下了船。
白滢跟在身后,抬眼望了望妖魔界的乍现的绿莹莹光影,一时觉得场面似曾相识,似与梦中场面相似。
愣的出神,待到老汉摆渡回岸时,白滢一个没站稳从船上摔了下去,幸好连辰及时回身看她,这才稳稳接住。
可这一摔,她就摔进了连辰的怀里,与梦中熟悉的温热感差不多,很让她安心。
回过神,白滢尴尬地捂了捂头,从连辰的怀里抬起头来。连辰这才撒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悉心问道:“伤到哪儿了?”
“没……被你接住了,岂能受伤?”白滢苦笑道。
幸好幸好,不是摔进不老泉里,不然这一身的灵力和修为就要没咯。
“前面就是妖魔界吧。”白滢问道,“怎的妖魔界的天空都是血色,里面当真有阴灵邪祟?”
白滢突然有些发抖,但仍是勉强自己不要害怕,有连辰还慌什么?
“前面就是妖魔界了,你跟紧我就不会有事。”连辰拍拍她的头宽慰道。
连辰往前走几步,白滢便乖巧地跟在后面也走了几步,但总觉得身子还没进妖魔界的大门,自己就已被阴灵邪祟附了身。
“连……连辰……你慢点儿走,我……我害怕……”白滢小声地不能再小声。
前面的连辰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脸色有些泛白,嘴角笑涡一旋:“我看你是真的怕了,要回去么?”
白滢心里的确打起退堂鼓,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你若回去,我便召那老汉回来接你,但我想,你应是不知回去的路,毕竟你从来没走对过。”连辰笑了笑,于是熟练地牵起她的手拍了拍又道:“这样你可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