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渊意识到就是自己白天在戏楼前讲过的话,所以才勾起他的不开心的。
背过身去拍拍自己的嘴巴,借此警告自己以后要小心说话。
“你在干嘛?”
历殊河看她自己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嘴唇,忍不住笑了,把她的手从她嘴边拉下来。
“那都过去了,你今天是不是听到我那样说,才不开心啊?”
渡渊抓起一把果仁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歪头笑着,笑容渐渐多起来:“你就靠着一把果仁就想混过你的说错话的错误?.”
见他又开起玩笑,表情没有那么严肃了。
“怎么样,你还想要什么?就你这件往事,我只可以劝你看开一些,过去就算了。”
渡渊把一颗果仁放进嘴里:“世间所有,哪里又可以真正做到一直在一起,长相厮守。”
“人有生离死别,仙妖命也有终时,定下一些看起来好听的诺言,其实一点都不实际。”
历殊河听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手肘倚着扶手拎着酒坛子:“你不是对谈情说爱没兴趣吗?还有这一番见解?”
她白了自己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小半生在都在学习如何一个将军领将,确实对谈情说爱不感兴趣,有那个空闲,不如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呢。”
“那你就不无聊吗?整天在仙界巡逻,舞刀弄枪的?就没有别的消遣?”历殊河不相信她真的一点其他偷懒的想法都没想过。
她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伸直了脚。
“我出生没多久就夭折,好在有天生好灵根,被我师傅看上,抱我回仙界,我是第一个在从小就被仙界一切滋养大的小孩,和那些半道才被引导为仙的人不一样。”
她也慢慢说起自己的事情。
“从小受仙界滋养,原来的凡人血肉早已转化成仙骨仙体,宛如天生仙人,所以学会了很多仙人不会的仙术,武功本领都比他们好。”
“师父就想我做一个平凡的小仙,处理一些闲事,但是我想报答师傅,不浪费我天生一身滋养,报答仙界,立志成为能保护仙界,保护师傅的士兵。”
渡渊感慨的摸摸自己的后颈:“但我总觉得做什么都还不够报答师傅,亏欠了师傅,所以就一直想要报答他,为他争光,让他有面子。”
“现在没想到师傅死了,仙界有在容修这样的人手下掌管,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师傅就想你做个平凡小仙而已,你一开始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其实你师傅只是你过的开心,他就开心了。”
历殊河伸手撩起她肩边一缕头发,接着自然的搭着她的肩膀,低头的看着怀里的她:“容修啊,他的报应现在来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渡渊嘴角勾起欣慰的笑容:“我今天去送信时,信里落款写了你的名字。”
“为什么?”
“假装信是你写的呗,我去送信,说明我很听你的话咯。”
历殊河会心一笑,轻轻按住她的后颈,让她转头过来看着自己:“你这些到底是心机,还是军事计谋?”
“那你以后想怎么做?”历殊河接着问道。
渡渊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走下阶梯:“我觉得,与其现在立刻跟他们宣战,还不如先谈判要回领地,你也不想带着妖界,一直藏在虚无的结界里吧。”
他点点头,同意自己的话。
“想要拿回领地,利用容修心虚的心态,就像以前试探李老爷一样。”
渡渊笑着歪头挑眉,说起他往人家家里扔小石子的事情。
“你想往仙界扔小石子吗?”
历殊河背着手走下王座,手里藏着一颗小果仁,用力弹指,果仁从身后凌空飞出,直击着她。
渡渊凭空一抓,果仁握在掌中。
把果仁放到嘴里咬得嘎嘣响:“还有,我仙转妖的日程也要提上加快,万一真的和仙界打起来,我不想我只会逃跑。”
他面露难色:“可是奉运…”
“我也有在练习妖术,但是一身仙骨血肉,终是学不到家半桶水的,我这样上战场,不是只能当靶子?”
历殊河上前几步打开怀抱:“我可以保护你的。”
她笑了,一半轻蔑一半无奈。
“你是整个妖族的王,就保护我一个人?我是你带回来的将军,我还要靠你的妖丹才能活到现在,我要是没点真本事,你面子也挂不住啊。”
“我是王,谁敢质疑我?”他一脸高傲自满,说出这些话来,又看的有点憨憨。
渡渊无奈的哼笑,也背着手向他走前几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有点傻,我可不愿跟着一个傻大王。”
“奉运的转变失败,你也说是一开始没注入已成人型的妖丹,他才变成这样的,现在我体内是你的妖丹,如今这麽多天稳定了,只要拔除灵根,也不会变得太奇异吧。”
“最多….筋骨尽断再形成新的而已,有点疼罢了。”
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后颈。
历殊河看着她说得轻描淡写,筋骨尽断哪里只会有一点疼,她的颈后的灵根,是她一生执着的荣耀,见证她成长的证明。
她倒是接受命运般,看起来没有半点留情。
渡渊见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这下可没有说到什么事情能勾起他的伤心事,他怎么又是低头无语。
拍拍他的手臂凑前去,低声问道:“你又怎么啦?”
他抬起头缓缓阖起眼,语气像是哀求:“你可以不转妖,你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
他眉宇无奈,欲言又止。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我怕你…”
渡渊玩笑般拍打一下他的手臂:“你还怕我疼死过去啊,我还不怕呢,可是你怂恿我成妖的,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倒是反悔了?”
“本来我想用林厝试一下注入成型妖丹试一下的,你不是要我放了他吗?”他嘟着嘴嘀咕道,还有点委屈。
渡渊抱起酒和零食,意思要走了:“我相信你的妖丹,可以强大到可以保我一命,让我转化成妖时,变得好看一点。”
历殊河被她的态度气的又好笑又可恼,忍不住烦躁跺脚:“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开玩笑。”
她脸色一转,脸上表情变得认真,伸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历殊河,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