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加泽亚?”
拿着皱巴巴的纸张,看着上面四个汉字,张天昭愣住了。
为什么是曼加泽亚,而不是杭戈尔部,或者是喀木尼堪部?
大冬天的,老天爷让他去打曼加泽亚,这不科学呀!
这不等于是叫他张天昭,在零下三四十度,甚至是五十多度以下,坐着雪橇,带着一大票人去冻死吗?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干!
于是,心有不甘的张天昭,又把纸张搓成团,与另外两个纸团一起,重新往空中用力一抛……
等纸团落地后,张天昭这次选的,是离他最近的那个纸团。
犹豫了三秒钟后,张天昭果断地打开纸团一看,纸张上赫然写着“曼加泽亚”四个字!
“这……我就不信,再来!”
见到第二次的结果还是“曼加泽亚”,张天昭的犟脾气就来了,他毫不迟疑地抛了第三次纸团。
这一次,张天昭望着三个躺在地面上的纸团,思索很久后,才捡起离他不远又不近的那个纸团。打开一看,依旧是“曼加泽亚”四个醒目的汉字。
捏着纸张,张天昭不声不响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纸张上“曼加泽亚”四个字,陷入了沉思……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天昭觉得打曼加泽亚,也许还真行!
为什么这么说呢?理由有三个。
第一,是目前罗刹人在鲜卑利亚的驻军极其有限,原来只有6500人。
现在,随着叶尼塞斯克和图鲁汉斯克两城,对周边罗刹人残余力量的清扫,打死打伤五百多人,俘虏了三百多人。
加上原来守城的罗刹士兵,那么,大周远征军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消灭了近千罗刹兵。
这也就意味着,罗刹人在鲜卑利亚的军力,只剩下5500多人,兵力可以说是远远不足的。
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曼加泽亚夺下来的话,等到明年罗刹人增兵的话,想打下曼加泽亚,会更难,会死更多的人。
第二,是曼加泽亚的防御不足。作为一座核心城堡,曼加泽亚坐落的位置十分重要。可是,它却是一座使用木头修建起来的城堡。
大周远征军在攻打它的时候,若真狠下心来,不顾里面的毛皮等资源,完全可以一场大火,就把它烧得干干净净。
而且,他的驻军连同军官税吏加起来,也只是70个人。这点兵力,吓唬吓唬土著是可以的,但对罗刹人的底细清清楚楚的张天昭来说,明显是不够看的。
此刻,不趁它病,要它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三,就是敌人的援军离曼加泽亚,实在是太远太远。他们不论是从托博尔出兵,还是从托木斯克出兵。
都要顺着鄂毕河,进入北冰洋,再从北冰洋到达曼加泽亚。不但路上要花的时间长,还要等到明年鄂毕河解冻才有可能出发——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综合起来看,只要解决在极度低温,和在极夜的情况行军这两个大困难。在下一个阶段,把曼加泽亚打下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如何才能解决在极度的低温下,在极夜的情况下行军呢?
张天昭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苦苦地思考着……
带着这两个问题,张天昭在以后的二十天时间里,他的脑海中,总是在想着如何解决它们,然而,一直都没有很好的办法。
直到有一天,他又带着阿丘和蒙力克,到海豹屠宰场去视察。
在那里,张天昭看见堆积如山的海豹肉后,突然就想起,他穿越前看过的一部倭国纪录片。
在那部纪录片里,就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北极地区的爱因斯摩人,在极寒的天气里赶远路的时候,是如何保持着体温的。
这一回忆,让张天昭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屠宰场里的人们,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
同一天,是公元1623年10月30日,在这一天的下午。
有一支二十人的小型队伍,乘着木帆船,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到达了托博尔斯克。
小型队伍的领头者是米宁大公。作为大牧首的亲信,他在8月20日,受命前往曼加泽亚,寻找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有火枪,有火枪的异教徒军队谈判。
大牧首菲拉列特给他的命令十分简单,那就是:找到他们,和他们谈判。在谈判中,尽量地搞清楚他们的情况,并保住对王国的财政有重大意义的曼加泽亚。
为此,米宁大公只作了简单的准备,仅仅带着少数的卫兵和书吏官,就离开了莫斯科,前往鲜卑利亚。
只是路上实在是太难走,他们花了两个月,才来到托博尔河的支流塔夫达河。又花了十天时间,才乘船从塔夫达河,到达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托博尔。
米宁大公的到来,受到了托博尔当局热烈的欢迎。
当然晚上,托博尔督军伊凡德宁,就在督军府的宴会大厅里,举行盛大的宴会,为米宁大公洗尘。同时,欢迎他作为大君主和大牧首的使者,来到鲜卑利亚。
“伊凡德宁督军,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如实地告诉我,您对那些该死的异教徒们,有多少的了解呢?”
在欢迎的宴会上,米宁大公端着一杯酒,向伊凡德宁致敬之后说:“我又在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前往莫斯科上流社会中,传说富得流油的曼加泽亚?”
只不过三个多月,容貌好像已经苍老了十岁的伊凡德宁督军,满脸的无奈。
他苦笑着对米宁大公道:“尊敬的米宁大公,对于那些该死的异教徒,我对他们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只是知道,他们同我们一样,装备有火枪和火炮,作战也十分勇敢,而且诡计多端。
至于,您说在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前往曼加泽亚。请相信我的话,好好地在托博尔愉快的生活到明年的五六月吧。
因为,鲜卑利亚的冬天已经来到,在你们的必经的河流鄂毕河的下游,已经结冰,无法行船。想行船,只有等到明年的五六月份,冰层融化了再说。”
“可是,我奉大君主和大牧首的命令,要尽快赶到曼加泽亚去。同时,还要带上您派出的援军,怎么能够在托博尔停留那么久?”
“相信我,米宁大公,”伊凡德宁锐气尽失,他诚恳地对米宁大公道:“如果您只是二三十个人,可以使用雪橇,穿过茫茫的大雪原前往曼加泽亚。
当然,前提是,您能忍受那些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寒冷,还有没完没了地大风,二十四小时没有太阳的极夜。”
米宁大公沉默了,低头沉吟一会后,他又抬起头来问道:“伊凡德宁督军,我听您的书吏官先生说过,我们在曼加泽亚的驻军很少,只有不到一百人。
我担心我们的援军不尽快到达的话,在这半年里,异教徒来进攻曼加泽亚怎么办?如何曼加泽亚有个闪失,你我恐怕无法承受来自大君主和大牧首的怒火!”
“嘿嘿,那个倒没必要担心,米宁大公。”伊凡德宁督军的双眼,马上充满的自信,笑眯眯地说:“相信我,在地球上,还没有任何的军队。
敢在极度寒冷的天气下,和24小时没有太阳的黑夜中,进攻我们的曼加泽亚,除非他们是疯子和傻子!
米宁大公,您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那些该死的异教徒,就是这样的疯子和傻子。让上帝降下惩罚,把他们全部冻死在没有阳光的冰原上,把他们罪恶的灵魂送入地狱中永世不得安宁!”
“好吧,伊凡德宁督军,您是专业人士,我相信您的判断。来,让我们为大君主和大牧首的健康,干杯,为罗刹王国,干杯!”
“为大君主和大牧首的健康,为罗刹王国,也为那些该死的疯子和傻子,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