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沐谨风无奈的叹息声,就这么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苏蔷抬头,瞧见的便是站在门口,视线紧落在她身上的沐谨风。
他的面上有那么一丝苍白的病态,视线紧落在自己的身上,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苏蔷却率先一步的开了口。
“三哥,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做坐。”她唤着。
沐谨风松了口气,这才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在苏蔷的身畔坐了下来,苏蔷拿起了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这才递到了一旁的沐谨风的面前。
沐谨风叹了口气,接过了苏蔷的那杯水,凑到了嘴边喝了一口。
这才放了下来,郑重的看着眼前的苏蔷,认真的又重复了刚才的那一句话。
“你真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他说?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这么严重不在房间里休息,跑来看我?心意我领了,还死不了。”她说,看着眼前的沐谨风。
“我也还死不了。”沐谨风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上了话。
两人相视一笑,到底是最惬意的心情,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了的。
“想好了?誉王府那个地方就是龙潭虎穴,封御景这个人阴晴莫测,谁知道他到底打的是怎样的主意。”沐谨风道。
苏蔷深吸口气:“三哥,你要不是我亲哥哥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率先嫁给你,然后躲避这桩婚事。”
“别介,你这样的我要不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做妹妹,你可是特招人喜欢。”沐谨风摆手,笑眯眯的道着。
苏蔷有些难过,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哥,有没有女孩子吐槽你太直了?”
“啊?”沐谨风不解。
“就是有可能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儿的那一种。”果然,苏蔷的这一句话,让沐谨风原本笑眯眯的脸上,笑容瞬间的僵愣在那里。
“想找打是不是。”他说,面色略微的有那么一丝严肃。
“哎!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愤嘛!”苏蔷笑着,不过还是别有深意的叮嘱了眼前的沐谨风一句。
“不过三哥,我是说真的,你这个样子真的有可能找不到媳妇儿。”
“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可是你的事情,我还是不得不管,封御景那个人……”
“心狠手辣,居心叵测,或许娶我就是别有预谋;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觉得父亲愿意抗旨不尊吗?”
“……”
“不会,我跑不了,也逃不掉,可是我知道嫁到誉王府或许比在丞相府安全,三哥,你上次也看到了,父亲是想要打死我,如果我这一次跑不了又冲撞了陛下,你觉得我还活的了吗?”
苏蔷的这一句话,让沐谨风陷入了沉思,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想到了苏蔷被打的重伤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封御景曾做过一会梁上君子前去小四合院探望,那时候自己还冷嘲热讽了一番,而封御景也同样的冷嘲热讽了回来,还质问他。
虽然知道封御景起了什么心思,但是小七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嫁到誉王府和留在丞相府虽然都有危险,可是留在丞相府她确实是活不了。
而在誉王府,或许还有一线生的可能。
“哎!三哥,要嫁的人是我我还没有郁郁寡欢呢!你也看开点儿,没事儿的,说不定万一我嫁过去,封御景忽然开了窍对我好也不一定啊!”苏蔷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脑门儿心。
这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的,可是说出来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封御景会喜欢上她对她好,天都要下红雨了。
半晌,才听到沐谨风回答了那么一声淡淡的。
“好吧!”他说,漆黑的眸子紧紧地落在苏蔷的身上。
“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以后若是去了誉王府我就不能像以往一样总是护着你了,你其实还是聪明的,记得好好的护着自己,有时候吃闷亏就吃一点儿,那张嘴别逮着什么都说了。”他叮嘱着。、
苏蔷点了点头,嘿嘿笑了两声,发现沐谨风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想来应该是扯到了伤口,那沐泽平家法的厉害,她是领教过了的。
“也不知道那个家法是怎么传下来的,落在身上可疼的要死,三哥你还是回去好好躺着吧!虽然说一个大男人,受点儿伤不要紧,可是我还等着你伤好带我出去闲逛呢~!秦慕远那里还耽搁着,也不知道那钱家小娘子的病好些了没有。”
“早就好了,只不过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此话何意?”
“那钱家老爷在朝廷里给钱家姑娘攀上了一门好亲事,是礼部的文书,官职虽然不高,可是却是个好脾气的。”
“怕是你那点儿小心思已经没可能了。”那没可能三个字,沐谨风刻意的拉长了语调。
吊高了小半个拍子让苏蔷认真的听清楚。
“这么快!”果然,苏蔷吊高了嗓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听说是因为身子弱,钱家老爷着急为女儿找个好归宿,倒是想过定远将军府,不过,后来觉得门楣太高攀扯不上,凑巧曾经那礼部的文书曾经上京赴考时受过钱家的恩惠,对那钱小姐也是心生爱慕,就这么水到渠成了。”沐谨风解释着。
苏蔷不由得垮下肩:“太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人,难道真的是天注定,秦慕远那里她插不进去。
“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怎么对秦慕远的事情这么伤心,如果真的想要为他娶一房媳妇儿你上啊!那小子看起来就是个心疼人的,比封御景好太多了。”
“上不了,陛下那里已经赐婚了。”苏蔷无力的回答了声。
沐谨风啧了啧嘴。
“反正陛下已经赐婚了,到时候只要若流月嫁进丞相府就好了。”她喃喃的道着。
沐谨风虽有疑惑,也没有去细问,因为也并不是很在意。
“你啊!就别多想了,秦慕远那么一表人才的你还害怕他娶不到媳妇儿不成,他成亲是早晚的事儿,用不着我们干着急。”沐谨风强调着。
“且身家清白,权贵门第的掌上明珠想要嫁给他的多了去了,只要他定远侯府的小将军一句话,怕是提亲的人门口都要踏平了。”
苏蔷哪能不知道秦慕远一表人才想要嫁给他的人比比皆是,可偏生那个想要嫁给他的人都能将他将军府的门槛踏平了,可偏生那个秦慕远对谁都没有兴趣,他就喜欢若流月。
没有理由,主要是原着里也没有说出秦慕远为什么偏偏喜欢若流月,就是喜欢,而且是那种盲目到可以赔上自己的命的死心眼儿的那种喜欢。
“这其中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也说不清楚,秦慕远吧!并不是谁都想娶的,那个人就是个死心眼儿,他和他父亲毕竟曾经救过我,如果不是秦家我早就死了,知恩图报,我总是欠着秦家这个恩情的,不知道该怎么还;三哥,你要是没事儿的时候经常邀一邀他出门喝喝酒,听听曲儿什么的,别让他落单了。”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介绍女子不成,想要把你三哥我卖出去啊!”沐谨风半开玩笑的睨着她,说着。
“……”苏蔷有那么一丝无语,有时候她会想着,眼前的沐谨风是不是有着双重人格。
因为有时候这个人正经起来的时候,比谁都正经,可是有时候这个人放飞自我起来就活脱脱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蔷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沐谨风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漫不关己。
可是相处下来,有时候却觉得他对人很真诚,在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却也是个沉稳内敛的人,身上的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恍若一瞬间就不见了一样。
可三分钟正经的热度过后,立马又换上了一副不正经;恍若可以随意切换人格一般。
“放心,秦慕远看不上你;论潇洒,你及不上他,轮美貌你也没有;或许做个交心的朋友他会跟你交好,如果是做情侣,他就是为了封御景断袖,为了澍王断袖,也不会为你断袖;因为你长得没有他们好看。”兄妹两人斗起嘴来,倒是没有最损,只有更损,一个两个说的都不像是人话。
“找打是不是。”说着,沐谨风正要扬手,眉头再一次的紧皱起来,是牵扯到了伤口了。
总归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想要帮自己解困才受的,苏蔷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不和你斗嘴胡诌了。”她说,认真的嘱咐道。
“父亲的气还没有消呢,你还是早点儿的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的。”
沐谨风认真的看了她半晌,到最后才缓缓的道了一声好,站起了身来。
“有时候,强颜欢笑比愁眉不展更难。”她说着这么一句别有深长的话,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到沐谨风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苏蔷才叹了口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怎么?他戳中了你心中的痛了?”系统说。
“只是饿了。”哪里能料到苏蔷就这么懒洋洋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周遭的气愤好像都有些中二,系统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你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这么好的。”
“遭遇到这么些糟心事,没有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哪里能承受得住呢!”苏蔷喃喃的道着,站起身来。
“我还是去厨房找点儿东西吃吧!”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
御史台!
御史大人就这么盯着自家的女儿,半晌才长叹口气,捻了捻胡须。
“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从昨天接到圣旨后就一直这样,虽然说让你和其它女子共事一夫,以你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是毕竟陛下都下了旨了,难不成还想要抗旨不尊不成。”
“爹,那封御景我摸不着他的脾气,不想嫁;而且我和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若流月冷淡的回答着,并不想应了这桩婚事。
就想着那天在大街上自己被那些别有目的的人围殴的时候,除了那定远将军府的小将军以命相护,就连那丞相府的三公子都知道帮忙,可是他封御景不紧不慢的出现,却是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怜惜,甚至当着她的面抱着定远将军府的小将军,都没有想着要帮她解围。
那样的男人嫁过去干嘛!嫁过去瞪着独守空闺当深闺怨妇。
“他亲自求陛下赐婚的对象不是我,是那个丞相府的七小姐;爹,外界的传言你也总应该听过那么一两句的吧!那誉王殿下,带着丞相府的庶女去了城郊的别庄一住就是两天,当我是傻子吗?这样的男人要他干嘛!”
“陛下都允了,你想干嘛!想造反,想抗旨,嫌你头上这颗脑袋坐的太久了是不是。”御史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我就毒死他,毒死他我就不用嫁了,反正我看着他都不顺眼。”
“你敢!”这两个字被御史大人吊的老高,甚至还因为太过激动的咳嗽了几声。
“你反了天了,当初我准许你出门游历拜师,不是让你学那些旁门左道的,你倒好旁门左道学了一身,到现在还敢毒害亲王,那封御景是谁?这祈月王朝第一个外姓封王的人,外祖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将军,外祖母是当朝长公主,对陛下还有救命之恩,你倒是想造反了,还是觉得我们若家日子过得太好了,想要弄个抄家的罪名,把我们的九族都坐了。”御史大人一辈子,大概只有现在最为气愤,就算是在朝堂上和丞相与定远将军争执都没有现在这么气愤过。
“听你爹的话,你嫁过去仍旧是正妻,那丞相府名声狼藉的庶女哪能跟你比,她连一个像样的名声都没有,那封御景也只是一时昏了头罢了;或许也不是昏了头,他本就与沐泽平有怨,求娶或许不过就只是一个幌子,他俩就算下辈子都不可能和解的,所以那个庶女对你没有什么威胁。”
“我就没有当她是个事儿过,这世上能威胁我的人还没有几个;我是真对那封御景没有感觉,甚至到了厌弃的地步。”若流月惬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事儿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