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葛覃的陈述之后,司徒峪很是动摇。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开始对案件的判断过于武断,忽视了重要的信息,但他不太想承认是自己错了。是的,答应帮助葛覃去寻找证人,不就是等于承认他司徒峪下了错误的结论吗?
“司徒警官,你要的不也是真相和正义吗?”
“如果找到这个证人,证明胡向进入单元楼的时间和被害人死亡时间一致,他能脱罪吗?”
“如果不一致呢?如果这就是唯一的不在场证明?”
“葛律师,恕我不能帮你。该有的证据证言我们都已经提交给检察院,你如果一定要帮胡向,不如想想怎么帮他在法庭上求情少判几年。”
葛覃见状,只好申请去看守所会见胡向,试试看能不能获得更多信息。
“葛律师,劝胡向想开点,认错态度良好只判个三年五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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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刚走,司徒峪的父亲——“老司局”,竟然出现在办公室里。
“司徒峪,你是不是忘记了做刑警的本心!”老司局言语间都是气愤。
“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小子工作情况怎么样,结果你就是这个工作态度?”
“爸,我又犯什么错了?”在办公室里被爸爸数落,司徒峪感到很没面子。
“刚刚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既然有新的证据证人,你为什么不去追查,你是害怕推翻了之前的判断吗?”
不愧是父子连心,老司局一下就猜中了司徒峪的想法。司徒峪顿时有些羞愧,说不出话来。
“你在北城做刑警,立功得奖了,到这儿来当上队长,得意了?飘了?案子也不好好查了?人命关天呐,你就不怕出冤案吗?”
司徒峪战栗不已。
“你太让我失望了!好好反省吧!”说罢,老司局拂袖而去。
好巧不巧的,冉钊这小子碰巧走进来递材料。
该不会让他听见了吧,司徒峪想着,心中更是羞愤。
冉钊确实听见了,看见司徒峪的窘迫样,说:“司徒队长,越简单的案子越要慎重,别一时疏忽办了冤案,这话我早就提醒过你了。”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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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再一次与胡向面对面,陈述了钥匙和门禁的事情后,开始询问细节,胡向在这样的引导下,居然真的回想起了一些。
“我记得是,到了楼下,我确实没找到门禁卡,就在单元门口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进去了,我才跟着进去。我这个人丢三落四经常忘记带钥匙和门禁卡,习惯了。”
“你认识那个开门的人吗?”
“不认识。”
“他长什么样子,男的女的?高矮胖瘦?”
“天太黑我没看清。”
“胡向,现在有一种可能,在你回家之前,你的妻子就已经遇害了。按照尸检和邻居的证言,你妻子遇害的时间不会晚于1点,如果你回家的时间与1点有相当的距离,那,就算是有不在场证明。”
胡向听得愣愣的,良久,说道:“别人都说我杀了清玉,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杀了清玉,但是越努力回想越觉得,我不记得,我一点都不记得,我没有杀她。”
“你要相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不要承认。那段被引诱的供词,是可以推翻的,你要相信自己无罪。”
胡向低转头,似是抿了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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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看守所,葛覃心情更加低沉,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非常难受。如果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即便是警方也没有直接指向胡向的DNA或者指纹证据,单凭时间地点的吻合与发现尸体时的状况,胡向就十有八九会被判有罪,法官凭什么相信他临场的翻供?
突然,电话铃响了,是司徒峪打来的。葛覃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见司徒峪笃定地说:“检察院已经批准我的申请,对胡向夫妇居住的单元楼进行挨户调查,找出目击证人。”
“在证据提交截止之前,我们还有2天。”司徒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