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1 / 1)公子易十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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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就此匆匆跑过,一岁又一年,似乎今年南下的冷空气偏爱北平,又下了场大雪,门口卖烧饼的大爷说,其实北平很少下雪的。

尤其,赶上春节下雪。

云卿班一些没什么名气的赶着去一些乡下唱庙会,回来时抱怨道,日本人来了好几次,把他们队形都打散了。

老班主说,这天要变了。

民国二十年三月,《歌女红牡丹》走入大众视线,凭着“有声”“中国制作”的噱头,票价一度高达两元。

戏曲市场再次低迷,革新派借此大做文章,说这是新文化的进步,思想的蜕变,人民的目光应该朝向这些新兴事物,而不是固步自封,追捧败絮残柳——比如唱戏的。

顺便把梨园行贬得一文不值,老看客们又不乐意了,一时之间口诛笔伐,电影本身已经不重要了,民国建立20年,保守派和革命派仍在争吵。

革命沦为争夺政权的借口,党派成为摄政的入口。

革命三十载,无人问民心。

注定这一年是不得平静的,武汉发了大水,北平无故又涌入大批灾民,沈阳还在唱着新调,国外进口的呢绒又贵了不少。

当然到这时候,1931年已经过了大半了。

荀兮辞还在和尚易烟同台搭戏,宋临晖却很少再来听了,都是送拜帖专请唱堂会,每次荀兮辞去唱堂会,都能看到不同的人在台下笑里藏刀,后来便一样能推则推——而且吴鸢也不喜欢荀兮辞去唱宋临晖的堂会。

宋临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荀兮辞的每场戏都会送来十几个花篮子,又总抛些赏头来云卿班。

后来王玉琼揪了荀兮辞道唱腔,又给她教了些特色,荀兮辞也逐渐摸清了北平人的喜好。于是荀兮辞名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忙,说起来,也要算上宋临晖一份功劳。

电影虽然新颖,可一张票价抵得普通人家一周的收入,反观听戏,两三毛一张票,戏楼还包了茶水。

荀兮辞虽觉得看客不如往日多,却也没在意,只是偶尔下戏归家时,总看见有日本军队在街上游荡。

六七月份的时候,又见了次黎正敏。荀兮辞特地把尚易烟叫上,郑重地向黎正敏介绍尚易烟。

尚易烟一直不敢看黎正敏,一个劲儿地往荀兮辞后面缩。黎正敏看的好笑,道:“那么难堪的吗?好在我过两日便该走了,倒也扰不着你们了。”

荀兮辞愣了一下,问道:“啊?这四处兵荒马乱的,你能去哪儿啊?”黎正敏祖籍是陕西的,可这次却要去上海,他说,北平的戏,唱的是旧戏,他想去上海,唱新戏。

尚易烟歪着头,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那晚月光恰好溜进黎正敏的眼中,恰似少年应有的模样。

黎正敏送了尚易烟和荀兮辞一人一把折扇,扇面是黎正敏亲自画的,尚易烟的上面画了牡丹,背面写了句“少年春衫薄”,荀兮辞道上面画着芍药,背面写了句“鲜衣怒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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