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段往事，若真是阿姐，您应该早就查到了才是。”

“不，她去滇西那段时日，正是学生闹腾呢，听戏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之苏剧本身不起水花，认得她的人，不多。”

黎正敏拈起桌子上的一块驴打滚，笑得有些冷：“宋先生，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找我阿姐，为什么当年她去了你们家便不见了踪迹？为什么你之所谓苦查多年，竟是半点消息没有，倒是我刚准备要自己查，便来了消息？”黎正敏慢条斯理地吃着驴打滚，字正腔圆道，“有时，我真怀疑您，到底是不想见我阿姐，还是不敢见我阿姐。”

宋临晖神色一动，他朝看戏看得正开心的张老九挥手道：“你先去后厨看菜，没见黎小少爷饿了吗？”

张老九扬了杨下巴“切”了一声。

他就知道这种陈年八卦轮不着他听，只能乖乖以“看菜”的名义去门口守门咯！

宋临晖无意识地摸着袖扣，淡定道：“当年是发生了些事。”

黎正敏嘴角的冷笑更甚了。

“宋先生，本来有些事我想等我阿姐回来自己问你，可你今天偏偏要送上门来。那我问你，你，究竟，到底，对我阿姐有没有点感情？”

“有的。”宋临晖低声道。

黎正敏紧接道：“那您这感情颇重了些吧？我阿姐怕是受不起，您为功名利禄能把我阿姐…如此这般！您当真从不把感情往心里走……”

“我没有！”宋临晖抬头深深看了眼黎正敏，“当年的事……你知道了？”

“我说过，这些往事，只要有心，都能查到。”黎正敏的声音轻飘飘的，于宋临晖来说，却似有千斤重。

良久，包间里都还是一片安静。

“欸，菜来咯！”张老九恰合时机的冒了声儿。

店小二恰好把菜上上来，黎正敏看着满桌佳肴，却只觉得恶心，叹了口气，温声道：“我饿了，先吃饭。”

宋临晖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哑然地“嗯”了一声。

黎正敏实在没有胃口，随遇扒了两口，便抱手告辞。

临走前，仍是语气不大好的对宋临晖说道：“过年了，先生。什么都该重新开始，我阿姐的事，您要是不想查了就别查了，我也不想再听见那些奇奇怪怪的陈年旧事了。”

宋临晖最终没把那顿餐吃好，他看着黎正敏离开的背影，突然感到暴躁，一脚把桌子踹翻。

还在扒拉水煮白菜的张老九呆呆地望着他：“疯了这是？”

宋临晖只想骂人。

楼下看事儿听见声音，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好在宋临晖立马调整过情绪来：“不好意思，刚刚端菜的时候不小心撞着了，损失我照价赔偿。”

“……”看事儿的嘴角抽了抽，这得是端什么才能把桌子给推翻啊？

张老九似笑非笑地看着宋临晖：“我倒期盼你真爱那小美人，如此心硬，才是成大事者。”

“可我突然……”不想成大事了。

宋临晖低头理着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