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界域却无真龙盘踞,而是由多家道果老祖组成的联盟,至于龙宫为何要叫做龙宫,只因为龙宫乃是洪荒大地破碎后的四海精粹所化,实乃真龙们的天命之地,神龙们在地仙界开辟前也聚集在此地,如此便有这么个名字。
而后来 地仙界开辟,祖龙为求造化,便携带全体龙族闯入地仙界中,后来的形势也就是龙族被驱出地仙界,可龙宫界域也早被人占去,龙族一时也抢不回来,而且星河界域当时靠近地仙界 祖龙便将龙族安排此间,只待未来再回地仙界,抢那造化之位,之后几经经营,龙族反而把星河界域经营得跟铁桶一般,龙宫界域遗存的龙族也都横渡虚空,投靠星河界域处,如此,龙宫界域也就名存实亡,可名字沿用至今,倒未曾变换过。
扬关到得龙宫后,并未直接去往莲生秃驴所说的地界,而是先去寻清风明月两位祖师。
两位祖师立了方寸山和三星洞,互为依存,且一同立于一方星域之中。
星域名叫鼍鳌星域,因两位祖师在,这方星域每年都在吞入别的星系星辰 如今已有三十光年辽阔 内里有星系五十余座 太阳星辰六十七颗,远远眺望,蔚为壮观。
且这些星系每个都超过了一光年,至于为何三十光年辽阔的星域会有五十座星系,只因宇宙非是一个平面,在横向观察时,也得纵向观察,如此才是全貌。
除此外,于道果的视角,宇宙还有其它变化,其余维度层面的世界仍有广袤空间,亦有发展拓展的机会。
但扬关到达鼍鳌星域时,便先行收到清风明月两位祖师的亲身迎接。
祂们在星域的巨大陨石带拦住扬关。
然后请扬关入得鼍鳌星域最中心的灵台星系。
如此一来,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便凑齐了。
迎接扬关的地方放在方寸山山门所在的洞天中。
天圆地方,如同蛋黄一般澄黄的太阳悬浮在天空中,散发着温和的扬关。
一方水土可封一方神祗。
扬关便能看出那颗太阳星辰中便有一为领了符箓敕令的方寸山弟子在运行这颗太阳星辰,引导它走出相应的轨迹。
这片广袤的土地间还有许多的方寸山弟子领受符箓敕令在行使着各种自然气象的变换 以及山川河流的运行,更有阴司设下 于洞天的最底层接洽九幽层面 然后借着九幽层面的牵引幽魂残灵的力量,将那些自然或意外死亡的生灵牵引入设在最底层的阴司轮回中,接受由明月祖师设下的阴阳名录的审判。
总之这个洞天的一切都是完备的,让扬关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再多看几眼。
当然,扬关开辟洞天后无需如此做事,只需造化生就天道,然后以天道运行整个洞天即可。
天道可不会偷懒,只要洞天仍存,天道便可永生永世运行下去,更会自我推演进化,完善洞天。
方寸山洞天有一座撑天神山,神山直入云霄,如同屋梁石柱一般直溜溜的,而非圆锥形貌。
明月祖师就常在这座神山之上修行自身,体悟大道。
扬关见得如此神山也不由赞叹一声:“鬼斧神工,造化自然矣。”
只因这座神山便是明月祖师的大道所炼成的三阶道果仙术,可不是真的一座大山。
而且这座三阶道果仙术已然转世投胎,化作真正的生灵,如今就在明月的座下修行,因此,这座撑天神山如今也不过是一躯壳罢了。
其中种种造化都已经化入明月祖师身旁的这个猢狲。
“诶嘿,小子六耳拜见多宝老祖。”猢狲讨好地笑道。
扬关听得,却觉奇妙,六耳拜入方寸山,可悟空却只是玄奘和尚的一场幻梦,所以究竟孰真孰假呢?
扬关仍看不透,毕竟事关一位世尊。
若是能看透,那他岂非也是世尊那般人物了。
“见过六耳师弟。”扬关找了称呼。
毕竟他要称呼清风明月为祖师,而这猢狲又是拜在明月祖师门下,乃亲传,更是明月祖师的道果仙术转世,可算是亲子,其中关系之深,他怕是承载了明月祖师不少的殷切期望。
但扬关已证道果,道果之下者都该称呼他一声老祖,所以辈分这事完全可以抹去,但以示扬关的亲近之意,便称呼猢狲为师弟了,未能高过他太多,也不好高过他太多。
“嘿嘿,嘿嘿,不敢嘞,不敢嘞,您叫我小六耳便是,就跟师父师伯一般呗。”六耳猢狲抖抖脑袋两侧的六只耳朵,不好意思的笑着。
“一边玩去。”明月祖师抖抖袖子,将他打了出去,落到洞天的天涯海角。
“此子天资虽高,但颇为顽劣,好戏弄他人,但本性纯良,非是恶猴,你勿要见怪。”明月祖师说道。
扬关摆摆手,说道:“六耳师弟性情纯真,我亦喜爱。”
好歹是祖师亲子,说些好话也不会缺一块肉。
“唉。”明月祖师摇摇头。
“祖师为何叹息?”扬关问道。
“此子性子太过纯良,少履世事,虽无天人五衰之灾,但此生却也失了证就道果之机缘,唉。”明月祖师大叹息。
扬关对此也说不了什么,毕竟他一眼扫过六耳猢狲后,以高维视角看过去,也看尽了他的未来,但没有一个未来是这六耳猢狲证就道果的,也即是说他没有一点机会,但长生久视却仍存在可能,也算幸运。
明月祖师对他也是宽厚,竟然从无劝他转世重修的念头,且未来也一直护持着这猢狲。
而且眼前的这道撑天神山将来也将变作那猢狲的趁手兵器,由他使用。
不过这兵器本就是他所有,也算是物归原主。
登上撑天神山,上头便有一座不大的道观,道观中正有三个道士在讲经论道,不过三人都是各论各的,没有互相讨论。
见着扬关三位老祖来,他们也不让出位置,停止论道,继续我行我素。
“他等皆是明月师弟的亲授弟子,已迷于道境。”清风祖师说道。
“我本想借着此间的物与理使他们破障而出,但没想到却使他们更加沉迷,无可自拔。”明月祖师怅然一叹。
懊恼是真懊恼,无奈是真无奈。
幸而他的这几个徒弟都已经修成元神,无有寿元之限,都不需要餐风露宿便可长生不死,而且沉迷道境中也无有天人五衰之险,只需提防道化之灾便可。
而后,穿过这三人,便来到内室中。
谷刍
内室空空荡荡,只有朝南方向的墙上挂了两个道文,一天一地,互相呼应着。
“此乃仿照老师的五庄观所做。”清风解答道。
只拜天地自然。
镇元大仙出身古老,堪比道门三清,佛门二圣,魔门冥河,妖门娲皇。
如来佛祖与太上老君都只算是镇元大仙的后辈。
可惜镇元大仙机缘未至,修行至今尚未证就造化,得圣人尊位。
“老师曾于洪荒大陆破碎之前证得圣人尊位,因此这拜天地便如同拜见老师。”清风祖师说道。
“嗯?镇元大仙曾证就圣人?”扬关听闻这话,大吃一惊。
然后就听明月祖师答道:“洪荒之年不必现在,圣人非是造化,造化并无道境。”
“圣人本就是尊位,在洪荒之年,有多位圣人共存,为世人厘定大道秩序,多时甚至超过三百之数,但在洪荒之年,造化便是造化,圣人却不一定是造化。”
“后来不知因何缘故,上清圣人以自身之法,立下诛仙剑阵,订立新法,将圣人之位拔高,诸多圣人被打落,仅有几位修为绝卓之辈才可维持圣人尊位。”
“再而后,一场大战将整个洪荒大陆破碎,一切圣人尊位皆被打落,只余下诸位造化可得圣人尊位。”
“这些历史皆尘封于过往,由诸位往昔的圣人共同封锁,后人皆不得而知。”
“所以即使你证就道果,也无法从大道中知晓这段秘辛。”
听得这些,扬关虽面无表情,但也有些惊讶。
“洪荒之年的人族圣贤庄周就曾说过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其中既有表意,亦有深意。”清风在旁悠然说道。
古人的话流转到后世来,总是容易多出许多意义,但却又说不出个错处来。
“且先不说这些了,不知道友来龙宫是为了走亲访友,还是另有他意啊?”清风接着说道。
扬关也不百转千回,直接开门见山地将情况都给说了一遍。
两位祖师最后瞧着面前这点金芒,面露古怪这色。
“道友可知此地在龙宫界域早非秘密。”清风祖师踌躇道。
扬关自然知晓,在来方寸山的路上,他就已经收集了相关信息,怎会不清楚。
不过寻常人都知晓的信息怎会比得上道果老祖了解的,所以扬关才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继续往方寸山来,想再探听探听情况。
“此间之事也非隐秘,此间确实有灵宝残蜕,只是那灵宝残蜕竟复生灵智,已困许多寻宝之人,另外那灵宝残蜕更能紊乱大道法理,我等道果之辈入得其中,怕也讨不得太多好处。”明月祖师喟叹道。
瞧他的表情模样,想来也有所投入,否则怎会有一丝肉痛之意。
不过两位祖师这么一说,却表明莲生和尚没有说谎。
不过还得等好处拿来,才能去帮他,否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来了龙宫旅游一次,实在不合算。
“只是朋友之请,不好不受,否则他将永沦苦海,不得解脱。”扬关叹息一声。
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实在让人想不到他与莲生和尚见面次数都不超过两手之数。
“道友,佛门非你所能敌对,勿要为了那和尚坏了多年修行啊。”清风祖师劝解道。
“是啊,佛门并非良善,你若要去往营救那和尚,怕是取了这件灵宝残蜕都不够,未证道尊,万万不可与佛门有任何纠葛。”明月祖师再劝。
但扬关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仿佛真就铁了心要去救那莲生和尚:“好友有难,不可不助啊。”
“那件灵宝残蜕我定要取来,助老友脱困。”
扬关义正言辞,一句话仿佛就是一颗钉。
清风明月见状,也知道郎心似铁,九龙难拉回,便道:“既如此,我等便助你将那灵宝残蜕取来。”
扬关闻言自然大喜,但没有表露出来。
虽然知晓两位祖师支持他也是有别的考量,不可能因为他这一两句话打动祂们的恻隐之心,但只要有两位道果助力,取一件灵宝残蜕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道果做事想来雷厉风行,刚确定下来,三人便即可动身,前往那片时空紊乱之地。
时空紊乱之地距离方寸山所在都有三万光年,可这点距离在道果面前也只是一步之遥。
三人降临在时空紊乱之地的三尺之处的虚空中。
只见那时空紊乱之地如同一场风暴,席卷过三个光年的区域,且在稳步扩张,并且还有游移不定,以每个时辰千万里的速度绕着龙宫界域的中心界域移动着。
而凡是被它笼罩覆盖的星辰陨石都会化作最为纯粹的元气,融入其风暴主体当中,以这些元气,它又会继续扩大范围。
“非元神道境以上者入内,必将化为乌有。”清风祖师说道。
就在扬关与二位祖师抵达时空紊乱之地时,扬关那身处于地仙界的分身也到了淞城。
淞城有别于此时此刻的其他城池,竟然未受到战乱的太多祸害,只不过颇为缺粮。
但是淞城中有一间水母娘娘庙每日都有施粥,免费给城里的百姓吃,如此才使得全城未曾有一个饿死之人。
只是没有饿死的人,横死的人却不少。
淞城中亦有义军,义军得了水母娘娘庙的支持,所以并未如其他反王一般残忍暴虐,涂炭生灵,也未曾横征暴敛,只是稍稍加重了城中赋税,并强要城中百姓对淞城旁的大河进行耕耘开发。
扬关与蛋生到淞城时,正是傍晚,水母宫放饭施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