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祗翻看着自己手中手抄本儿的《竹书纪年》:“太甲杀伊尹......”
《竹书纪年》是咸宁五年,也就是公元279年的时候,汲郡人不准(音:否彪)在城南15里汲城村盗发魏襄王(或言魏安釐王)墓,得竹书残简数十车,皆漆书蝌蚪字。所记自黄帝至魏襄王二十年(前299年)史事,是襄王未卒之时,魏国史臣纂录古志及其国书,供襄王检阅而传世,故称魏国《史记》。
这些简书,世传为《汲冢书》。经整理后成为先秦历史的重要资料之一,如今原简及其抄本皆已失落。现存的《竹书纪年》有今、古之分,尚待考定真伪。与其同时发现的还有《穆天子传》等书。
竹书纪年是一本古代编年体史书,内容主要以夏、商、西周、春秋时晋国和战国时魏国史事,因原本写于竹简而得名。
所记如“太甲杀伊尹,文丁杀季厉”等,皆异于传统记载,为现今所知起始时间最早、编纂时限最长的编年简史。
因为所记内容与太史公司马迁所编撰的《史记》相悖而被称之为是野史。
不过,司马祗觉得,野史不是戏说,戏说就是纯粹的胡说八道,但是野史是要建立在一定根据之上的。
再者,别忘了,这玩意儿是在魏襄王的陵墓里盗发出来,战国时期的魏国人自己编撰的史书,然后又作为魏王的陪葬品,你告诉我在这里面儿记载的能够是假的?
比起历史上说的伊尹还政于太甲,寿满一百而终。司马祗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本儿所谓的野史上面儿记载的太甲杀伊尹。毕竟,之前伊尹可是把身为君王的太甲都放逐到他老祖宗成汤的地桐宫里面儿去了,那可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啊,不是阿猫阿狗,你说放逐就放逐了,这不是权臣是什么?哪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是,哪个君王受得了这个啊?司马祗就问你,如果是换作你是商王太甲的话,你杀不杀伊尹?反正如果换做司马祗是商王太甲的话,司马祗一定杀伊尹,因为司马祗不能够容忍自己的手下有自己掌控不了的臣子,哪怕他是一个忠臣。
只是可惜了啊,自己手中的这本儿《竹书记年》仅仅也只是手抄本儿罢了,真正的原本还在洛阳的武库里面儿放着。
你可能会很好奇为什么《竹书纪年》一本书会存放在本来是应该储备武器的武库里面儿,事实上,大晋官方搜罗到的奇珍异宝还有珍贵史料都是会存放在武库里面儿的。
《晋书·五行志上》:“﹝元康五年﹞武库火……是以累代异宝,王莽头,孔子屐,汉高祖断白蛇剑及二百万人器械,一时荡尽。”
就包括疑似穿越者的王莽的脑袋瓜子儿也被存放在武库里面儿,还有孔子他老人家穿过的鞋以及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赤霄剑也被存放于此。
你要说王莽的脑袋瓜子儿还有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赤霄剑还有收藏价值的话,那倒也是。但是孔子他老人家穿过的鞋这有什么收藏价值?就说是圣人的遗物。
你可能会很好奇王莽的脑袋瓜子儿都二百多年的玩意儿了,居然还没有烂成骨头渣子儿,那是因为在经过了水煮、撒盐、上漆等等一系列的防腐措施之后,王莽的脑袋瓜子儿想烂都难。
另外,洛阳城武库之中还存放着足够武装二百万军队的武备。
尼玛,洛阳城的中军还有老百姓们和王公贵族们加起来有没有一百万还不好说呢,洛阳城武库的兵器比洛阳城的人还多。
其实,从侧面儿想一想倒也是,毕竟武库是一个王朝炫耀武力的地方,有些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不知道当年司马祗的曾祖父晋宣帝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亲自率领死士攻占武库的时候儿,有没有看见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司马祗个人猜测,应该是见到了的。
所以说,《竹书纪年》真正的原本是存放在武库里面儿的,就连现在崇文观里面儿的那本儿《竹书纪年》也仅仅只是重新抄录一遍过后的副本。
不过,司马祗在年少还住在洛阳城的时候,就命令人将崇文观之中所有的典籍如《史记》、《汉书》之类的全部都誊抄了一遍,然后跟着自己一起搬到了东海国。
此外,司马祗突然还想到了一个证明西晋正统性的绝好方法,三家分晋还有三国归晋。
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就早已经注定?
作为大晋的宗室藩王,司马祗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把这两件看似毫无相关的事情看作是巧合。
三家分晋之中有魏国,三国归晋之中也有魏国。
看来,要大肆宣扬一下了。司马祗笑道。
大晋命中注定统治天下。
毕竟,司马氏这个姓氏就得源于姬姓程氏,程伯符被司马祗的便宜老爹晋武帝司马炎追尊为晋圣祖高皇帝,他的曾孙程伯休父是程氏还有司马氏共同的得姓始祖,也被司马祗的便宜老爹晋武帝司马炎追尊为晋始祖皇帝。
那要是这么看的话,西汉时期的著名史学家,《史记》的作者太史公司马迁其实和司马祗还是一家子,虽然说从亲缘上已经有些远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啊,天下同姓五百年前都是一家。
而且,按照这个谱系一直往下捯,你会发现,曹老板的著名谋士程昱其实是和司马家也是一家子,毕竟,老祖宗都是程伯休父嘛。
七百多年前,臣子魏氏三家联合无耻窃夺了主君晋国的基业,七百多年后,晋国重新收回被魏国三国侵夺的基业。
这,合情合理嘛。
简直无懈可击。
司马祗自己都佩服自己。
这个时候,一般权臣篡位造势或者是宣扬自己天命所归的最好途径,就是编成通俗易懂的民谣儿,就比如说是东晋元帝司马睿和王导的“王与马,共天下”,亦或者是为司马睿即位前的“铜马入海建邺期。”
因为司马睿的母亲琅琊王太妃夏侯光姬字铜环,所以时人都以为这是琅琊王司马睿要继承帝位的征兆。
“三分晋,三归晋。”既然是民谣,那自然就是要简单好记,无须太多,六子足以。
“传令给不良人,让他们大肆在民间宣扬三分晋,三归晋的民谣,不要多问,去吧。”司马祗看着身后戴着面具,身穿肥大的袍子用来以此遮掩性别的曹芸道。
一个月后,一首内容只有六个字的“三分晋,三归晋”的简单民谣迅速在大晋十九州扩散开来,而朝廷对于此民谣的出现乐见其成,不仅不加以阻止,反而借助官方渠道大力宣扬。
司马祗:看看这一次谁还敢说我大晋得国不正?
这两天,王溪说要去洛阳城白马寺还愿,司马祗本身是不愿意让她去的,毕竟,王溪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车马劳顿一路上万一再出个好歹儿的,那可就真成还愿了。
但是,司马祗拗不过她,没有办法啊,也只能够跟着一起去了。
半个月之后,洛阳城,夫妇俩儿人已经到了洛阳城,在铜驼街的东海王府里面儿休息了几日之后,便就去了白马寺。
是天朝第一古刹,世界伽蓝,也是佛教传入天朝后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有天朝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朱士行(法号八戒),成了天朝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了。
看着身子不便,挺着大肚腹,却还是依旧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合双眼,一脸虔诚祷告的王溪,司马祗摇了一摇头。
等了片刻之后,王溪祷告完毕,司马祗急忙将她搀扶起,随后,看着面前的泥胎释迦牟尼佛祖坐像,司马祗却也是鬼使神差之际,拈起三柱清香,点燃,插进香炉。
司马祗双手合十,一双略带狠厉暴戾的桃花儿眼儿也不闭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雕像,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夫君不是不信佛吗?为何还要拜佛?”王溪见状,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
“与其说是在拜佛,倒不如说是在拜我内心的欲望吧。”司马祗语气不明地道。
世界上无论是各国人,天朝人也好,西方人也好,信仰宗教的目的并不单纯,都是带着功利心的。人是一种很实际的动物,信仰有时候可以成为精神上的救赎和支柱。
但是,有些时候,天朝人不管是信道也好,信佛也罢,无非是前者是今世修行可以成仙后者今生行善因来世得善果,但是其中前者比起来后者更加地不切实际,古代天朝人早就发现了,而且道门对于传播教义并没有像是佛教那么深的执念,来者不拒,去者不追。
不像是佛教,一边儿高喊着无欲无求,一边儿还想要宣扬教义,扩大佛教的影响力,说什么普度众生,皈依佛门,难道这就不是一种欲望了吗?
西方信上帝和基督,是因为教义之中信他们才可以获得救赎得到永生,而不信他们的反而会毁灭下地狱。
以至于即使是后世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些西方国家还是有为数不少的反智人群。
一句比较通俗易懂的话概括下来就是:你得给我带来一定的好处,我才能够信仰你。
实际上,还是得靠自己。
与其双手合十拜面前的佛,不如双臂张开做自己的神。
这一句话,是司马祗对于宗教的看法。
回去东海王府休整了几天之后,司马祗带着王溪夫妇俩儿人又回到了郯城。
此时的王溪已经是怀孕八个月了。
由于王溪怀的是双胞胎,等到分娩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地是要比正常单胎的孕妇早上一些,也就是说,等再过一个多月,王溪就该生产了。
这一个月,司马祗倒也是什么都不用干,在家多多陪陪王溪就可以了,虽然说,这个时候,司马祗的东海王宫里面儿有着几十位太医,但是,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孕妇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没什么两样儿,更别说,自己家这位的肚子里面儿还装着俩儿。
要是后世剖腹产还好上一点儿,要是顺产的话。
至于历史上说的什么,世界历史上第一例剖腹产手术早在四千多年前就出现了。
司马祗听他瞎几把扯淡呢,尼玛,怀孕三年还不出生,真以为哪吒是真的了不成。
司马祗都不敢想了,反倒是原本心思细腻的王溪在怀了孕之后整个人就一直变得精神大条了起来,整天跟没事儿人一样。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心态好是好事儿,司马祗应该高兴才对,倒是省得自家媳妇儿想不开还让司马祗开导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