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棣脸色沉了下来,朱瞻基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原因无他,郑和下西洋乃是老爷子最骄傲的事情之一,每每提及都是抬首挺胸眉飞色舞,除了一些不长眼的酸腐文官,谁人敢说一句丧气话?
朱瞻壑这么说话,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朱棣沉着脸:“说吧,不生气!”
您这张脸还说不生气呢?
朱瞻壑心中腹诽,却也没有丝毫退却之意,拱手说道:“郑和船队能将我们大明的国威绵延至西洋诸国不假,也有利于彼此间经济文化的交流,但想让他们自愿成为我们的屏障却远远不够。”
“哦?”
朱棣抬了抬眉毛,倒是颇为认同这个说法,但心中还是十分不悦,示意朱瞻壑继续说。
朱瞻壑笑道:“这些小国此次来我大明,虽是以朝贺之命,但姿态与我们的番邦属国实在差得太远。毕竟他们与大明远隔重洋,真要打过去,光是军费开销都比他们举国财富多。拳头都打不到,又何威之有那?说到底不过是来讨便宜的罢了!”
朱棣微微点头:“嗯,继续!”
朱瞻壑继续道:“这种墙头草,大明给好处便来朝贺大明,若南方强秦给好处,便也会朝贺强秦,非但不能成为屏障,反而会成为强秦的马前卒,若单子再大点,甚至会两头捞好处,两个大国谁都捞不到便宜。”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提如今的世界观。
从穿越过来那一天,朱瞻壑就十分震惊这个世界的架构。
因为前世华夏历史,很多强大的朝代都存在于同一个版图之中。
他仔细地查过历史,却发现大明建国之前的历史出现了断代,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体制信息和诸子百家的思想,其余都消失不见了。
就像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将华夏时空肆意剪裁,然后拼凑在了一起。
而这些大国之间,则是隔了无数个小国,形成了王不见王的局面,短时间内基本不会发生正面的战争。
但朱棣作为皇帝,却不得不考虑这些隐忧。
朱棣点点头:“说的不错,此等蛮夷,做出首鼠两端之事并不奇怪。若是你,你当如何!”
朱瞻壑笑了笑:“威名可使他们不得不屈从,但如果找到另一个依仗,我们大明的威名就没用了。所以我的想法是,与其让他们屈从于我们,倒不如让他们离不开我们。”
朱棣眼睛一亮:“如何离不开?”
朱瞻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爷爷,您觉得西洋诸国国力比之大明如何?”
朱棣不由嗤笑:“自然远远不如,万国使臣在其乡里都出自名门,来了我大明就跟乡下土包子进城一般。纵然他们百般遮羞,我也能听出他们经济匮乏城建破陋,与野人无异!”
与野人无异这种说法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但他们与大明的差距的确有如天渊。
毕竟大明的时间线才十四世纪初,西方最早的姿本主意国家十六世纪才出现。
现在的它们和大明比起来,的确比野人强不到哪里去。
朱瞻壑微微一笑:“若是我大明之人远赴重洋,施以文明教化,建其经济城邦,掌其国运命脉,使其民无大明无以为生,届时又当如何?”
朱棣顿时眼神大亮,若真能达到这些,这些小国定然唯大明是从。
若真与强秦交战,他们恐怕比大明子民还要拼命。
这个说法,若是被那些酸腐文官听到了,必定会以“劳民伤财”为由大肆抨击。
但朱棣作为帝王,自然能看出里面潜在的巨大利益,只要能达到朱瞻壑说的那个水平,那么朝廷从每个小国获得的利益,甚至要超过一个布政使司(相当于行省)获得的税收!
这绝对是一个无比伟大的工程。
唯一的问题,就是前期需要取得巨大的成本!
这些钱从哪来?
他刚准备开口问,却听朱瞻基开口讥讽。
“堂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我大明税赋已然不轻,你竟然还想劳民伤财去支援那些蛮夷,当真是菩萨心肠啊!”
朱棣微微皱了皱眉,心想朱瞻基这小子果然是老大的儿子,别的没学,倒是把他身的酸腐气学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没有立刻训斥朱瞻基,而是看向朱瞻壑:“想法不错,不过如今大明刚修完运河,东北部又屡现灾情,国库正紧张,的确没有余力搞这些了。”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朱瞻壑的眼睛,却惊奇地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受挫之意。
当即忍不住问道:“你有办法?”
朱瞻壑笑了笑,刚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小鼻涕的声音。
“皇!万国宴马就要开始了!”
被这么打断,朱棣不由有些扫兴,便拍了拍朱瞻壑的肩膀:“我们回头再说,先去参加万国宴吧!”
“是!”
两个堂兄弟应了一声,便跟在朱棣的后面出了乾清宫。
临出门的时候,朱瞻基望向朱瞻壑,眼神中泛起一丝冷意。
虽然朱瞻壑刚才说的想法被朱棣否决了,但他看得出来,老爷子对朱瞻壑还是很欣赏的,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他一看到朱瞻壑平静的神色就有些来气,便压低声音道:“堂兄之学识风采实在令我佩服,不过我这里有一句忠告不知你要不要听。”
朱瞻壑道:“但说无妨!”
朱瞻基道:“堂兄鸿鹄展翅之际,勿忘爱惜羽毛。”
朱瞻壑淡淡一笑:“我听不懂堂弟说的什么意思。”
“听不懂最好!”
朱瞻基冷冷一笑,心中却是有些疑惑,难道朱高煦和靖难遗孤勾结的事情没有让朱瞻壑知道么?
哼!不知道又怎么样?
到时候滔天罪证摆在老爷子面前,你朱瞻壑难道可以幸免?
……
就在这万国宴即将开始之际,一伙刺客正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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