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案意味不明地挑眉，刚才他就发现赵令楚对杨谨言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这也不奇怪，京城贵女们多数对这种翩翩公子没有抵抗力。

“大哥在大理寺任职，平日公务繁忙。你见得不多也正常。”

赵令楚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专职抓贼啊。

“他为什么下马车，还有事要办么？”

杨案怔了一下，她不会真看上自己大哥了吧？未免她日后黯然神伤，自己还是早早道出令人心碎的真相为好。

他自认为委婉自然地提示赵令楚：“我大哥已有家室，不太方便。”

杨案悄悄去看赵令楚的脸色，却见她只是面色不变，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随后赵令楚皱眉向他看过来，杨案正在心里想着怎么不伤及体面的安慰她，赵令楚开口却是一句：

“不对啊，我们两同坐马车，好像更不合礼数吧？”

杨案的话卡在了喉咙口，赵令楚看他久久不语，善解人意地自问自答：

“不过你受了伤，这些虚礼就暂且放下吧。”

杨案静默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当初在宫里遇见时，她直接便叫出了他的身份。赵府与定远侯府素日无甚往来，她连在京城的大哥都不认得，按理来说更不可能认识在江南的他。

杨案于是稍向前倾了倾身子，问赵令楚：

“那时在宫中，你是如何认得我的，我记得我们从前也并未见过。”

赵令楚的腿酸痛得要命，满心想快点回家。她再给两个紫砂杯倒上茶，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你们押解突厥首领回京的时候，我去看了，当时看到你还以为是高将军手下的将领，我娘说你是定远侯世子。”

杨案了然，赵家这位姑娘，确实是会看这种热闹的人，他本来想再顺势逗逗赵令楚，看她一脸疲惫，不像想理他的样子，便闭上了嘴安静喝茶。

一行人回到赵府，老侯爷应该是接到了消息，让人在门口等着，把杨家兄弟叫去他的房里。赵令楚在广寒园一顿跑，现在只觉得两只腿像灌了铅一般，被长亭和枫荷搀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个时辰，墨二突然来了西厢房，传话说方才杨家人拜别了赵老太爷，已经离开回京城去了。

赵令楚“啊？”了一声，这也太急了点。前几日京城传来消息，皇帝下旨为几位皇子封王，其中大皇子为成王，四皇子与五皇子分别封了裕王和晋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啊，等回到京城，还是少出门为好。

此时京城的晋王府里，晋王李宁渊读完了手中的书信，取出火折子将它点燃。询问端坐在对面的人：

“这法子真的有用么？赵府可不止她一个女儿，说不定狠狠心就舍了她。”

对面那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对李宁渊保证：

“殿下放心，只要这事成了，赵家必定成为殿下的耳目心腹。”

李宁渊低头凝视着桌上一幅女子的画像，神色晦暗不明。

“但愿如先生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