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点头,乖巧的厉害:“好。”
其实是还沉浸在那句“我是许舒的男朋友”里面,这人说话...
“你们是许舒的朋友?”沈辞生抬眸。
张茜茜赶忙回答,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弯:“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还是一个班的。”
他很轻的笑了一下,看向许舒,像是在感叹:“你们学校校风不行啊,改天我找人把那儿拆了,给你改成蛋糕店怎么样?”
知道是句玩笑话,但许舒还是笑着应下来。
张茜茜脸色骤变,青一阵白一阵的,但知道对面的人身份不简单,所以不敢说什么。
雨势大起来,这个时候张航也开车过来了,银灰色的保时捷停下,周围人的目光都聚过来。
沈辞生单手插在西装裤袋,肩膀被雨浸湿,伞的大部分都在许舒这边。
两个人上车,关门。
车子启动,速度够快,给旁边目瞪口呆的两人溅了一身的水。
车里的气氛压抑,许舒在想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前面的对话,他是不是全听见了。
越想越觉得丢脸,就干脆把脸埋进掌心里想逃避会儿现实。
沈辞生见这个举动,还以为这姑娘是哭了。
“怎么了?”
许舒摇头没说话。
“还是不高兴?那我找人把他们打一顿。”
“啊?”她这才抬起头。
“以为你哭了。”沈辞生淡淡的道。
“没有,”许舒突然想起来赵年年,她把她一个人丢那儿了,“对了,我室友,我室友还在那里等我呢,能不能在前面停车,我得回去。”
说这话的人沈辞生还是第一次见,偏偏许舒说的认真又恳切。
他忍不住的想逗她:“上了我的车,哪有让你下车的道理?”
“那怎么办?”
“陪我吃顿饭。”
许舒咬咬牙:“下次,行吗?”
沈辞生很讲道理:“当然可以。”
车子继续往前开,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嗯?”了声,寻思着不是说好了下次吗?
张航忍不住笑了:“你那位朋友老板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不用担心。”
所以,自己被耍了?
“嗯,”沈辞生往后靠着,双手横在怀里,开始闭目养神,“所以现在,你得陪我吃两顿饭。”
这又是什么道理,许舒想反驳,但是看向沈辞生的时候却说不出话了。
因为那人的脸上像是写了字:别问了,我就是道理。
车子继续往前开,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下来。
许舒一直没有说话,慢慢的思绪放空,又想起来刚刚的事情。
后来的路有点颠簸,她的手无意间擦过他的手背。
闭目养神的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她先滞住呼吸。
许舒往最右边挪了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我来南照大学办点事情,”沈辞生突然说,“出来透口气刚好就遇见你了,当时的你,好像落了下风。”
许舒抿唇不语。
他笑:“吵架没吵赢?”
“没有吵架。”许舒觉得丢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您不是要办事吗?现在就走了不要紧吧?”
“谁管的住我。”不是疑问句。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随后睁开眼睛。
许舒这个时候低下头在看自己的鞋尖,侧脸轮廓柔和。
有光从她的侧脸滑过,许舒回头看他,笑容明媚:“沈先生,谢谢你今天的救场。”
沈辞生喉结上下滑动,片刻失神,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宁意也笑的这般明媚。
*
那顿晚饭吃的匆忙,还只吃到一半,沈辞生就接了个电话离开。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晚点我让张航送你回去。”
许舒点头,答应下来。
门被打开又关上,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对面的那杯茶还冒着丝丝热气,许舒看的入神。
赵年年像是掐算好了时间,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许舒出声:“喂?”
“什么时候回来啊?宿管阿姨今天要提早关门。”
她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才发现已经不早了。
许舒应声:“我现在就回来。”
挂断电话,许舒打开微信,看着那个备注沈先生的对话框犹豫再三,还是发了几句话过去。
许舒:[沈先生,我先自己打车回去,不用麻烦张航过来了。]
发送成功,她把手机关上放进包里去外面打车。
这个地方不怎么好打车,来的都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人。许舒就这样站在路口,突然有点庆幸没下雨。
不然现在这个样子,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看上去是个很和善的人。
“这个地方不好打车啊,姑娘你今天还算运气好。”
“嗯。”许舒看向窗外,“运气好。”
沈辞生去了医院,那个电话是沈围城的主治医生打来的,说沈围城现在情况不怎么稳定。
消毒水的味道浓郁,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当年意气风发的人,现在虚弱的像是秋天的枯叶。
“沈先生。”医生走过来,把手里的诊断单拿给他看。
沈辞生瞥了眼,问:“还有多长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半年。”
他没说话,揉揉眉心觉得有些疲倦。
“对了。”医生像是想起来什么,“有个人经常过来看望沈老先生。”
“莫旬?”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沈辞生继续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暂时没有发现,只不过他每来一次,沈老先生就会不舒服一次。”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好的。”
走廊空空荡荡,沈辞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把玩手里的打火机,打开又关上,燃起又熄灭...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拿出来看,是许舒发来的信息。
他没回复,熄屏之后放回口袋里。
那天深夜,南照下起大暴雨。许舒睡不安稳,总是被雷声惊醒,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
她干脆起床不睡了,身上披了件外套去阳台上站着吹风,忽然想起好多好多事情。
却都是不怎么好的回忆,快乐的少之又少。
许舒吸吸鼻子,责怪自己太过伤春悲秋,认不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