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县这两天雨下的勤快了些,许舒洗澡之后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大脑放空几天,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姐。”许加耀在外面敲门。
“怎么了?”她懒得起床。
“你手机放在沙发上了,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许舒掀开被子下床,门被打开,她接过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南照。
“姐,你想什么呢?”
“没事。”她回过神,催促许加耀去洗漱,然后就关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滴答声,雨声渐小,许舒拨通那个电话。
“你好。”接通之后她先试探一声。
“许舒?是你吧?”
这个声音很陌生,许舒相当肯定不是那个人。
“嗯,是我。”
“那就对了,电话是陈阿姨给我的,想让我们多交流交流。”
许舒揉揉眉心,有点不礼貌的想挂电话。
“要不然就这个周六,我们见一面,正好我的公司没事,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南照一趟。”那边的人继续说,“我听陈阿姨说,你在南照上大学,正好熟悉地形。”
“我...”她唇线抿直,“不好意思,我那天可能没空。”
“怎么可能,陈阿姨都告诉我了,你最近都有空,而且我餐厅都订好了。”
漫长的沉默,对面的人说了句“周六下午,渠江餐厅不见不散。”随后就挂了电话。
现在好了,睡意全无。她叹了口气坐在床上看窗外,雨水蜿蜒而下。
什么都做不了主,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
*
周六那天,许舒还是去了。
这两天没睡好,再加上只是化了淡妆,所以现在看上去有些许憔悴。
渠江餐厅在商业街附近,来的都是年轻人偏多,也有大老板约在顶层包间谈生意的。
许舒到的时间晚了点,那个人早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正皱着眉头看手表。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兴许是声音温柔的缘故,对面的人面色缓和了不少。
“没关系。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宋斯明。”
“你好。”许舒礼貌的笑了笑。
宋斯明把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接过菜单,她没说话。
“我也是在南大毕业的,在国内读完研究生之后去国外进修。”
“很厉害。”许舒说。
对面的人可能是觉得许舒好说话,好相处,就干脆把自己的情况全介绍了个遍。
比如在哪里买了房子,车有几辆,公司现在准备往那个方向发展全说了。
许舒安静的听,只是出于礼貌。
“对了,你毕业以后,是打算在南照工作吗?”宋斯明问。
“这个问题还没想过。”
“我觉得可以,到时候直接来我公司上班,给你个好职位。”他继续说,“等我们感情稳定下来,你就在家安心的带孩子...”
“等等。”许舒打断他,“感情稳定下来?”
更离谱是带孩子,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发展成那样的关系了。
“对啊,我对你很满意,过两天我回趟初县拜访你的父母。”
“不好意思。”许舒把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发出的声音有点刺耳,“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宋斯明铁青着脸,扬声道:“没这方面想法那你还过来?”
你给我拒绝的机会了吗?她恨不得把这句话吼出来,要不是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
“沈老板,这边请。”
沈辞生看着那个背影没动。
“沈老板?”
“你们先过去,我处理点私事。”
“行,还是原来的那个包间。”
沈辞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边的许舒已经拿上包准备离开,对面的人见势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走?我同意了吗?”
她也气极了,“你放开。”
两个人拉扯,但男女力量悬殊,许舒落了下风,手腕都被磨红了一大片。
“许小姐。”
许舒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宋斯明认识沈辞生,几乎是一秒钟就松开了手。
他赔着笑脸:“二爷。”
沈辞生没看他,目光落在许舒泛红的手腕上。
她皮肤白皙,这片红色此时显得有点可怖。
“你们认识?”那声音太冷,让人忍不住的打寒颤。
许舒哽咽一下:“不认识。”
沈辞生终于给了那人一个正脸,只不过宋斯明哪里敢跟他对视,低下头看大理石地板。
“道歉。”
这两个字威慑力十足。
宋斯明抓住机会,赶忙走到许舒面前,一个劲儿的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说完这些,他又侧过头看沈辞生的脸色。
“滚。”简简单单一个字。
周围恢复正常,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抬脚往外面走,许舒一直沉默低头。
那个谎言很拙劣,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认识的话怎么会一起吃饭。
她知道,沈辞生一定看出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下午。”
“等会儿要回去?”
许舒很轻的点头。
沈辞生看了眼时间,随后双手插进西装裤袋里,表情没什么变化。
“还早,先吃饭。”
“不用了。”她嘴角下压,“不麻烦沈先生了。”
“谈不上麻烦,你还欠我一顿饭,”沈辞生偏过头看她,“忘了?”
“没...忘。”
“走吧。”也不由她拒绝,径直走进电梯按了顶层的按钮。
顶层包间的视野好,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南照的著名景点。
那会儿包间里的人聊的正热闹,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同时往门口看。
最后视线落在沈辞生身后那个姑娘身上。
“呦,二爷带了伴儿过来啊。”
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关系还不错又有生意来往的人,所以说话也不是那么拘谨。
沈辞生脸上的笑意深了点,“正巧遇见了。”
服务员加了餐具和椅子,许舒在他的身边坐下。
能感受到,那些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视,恨不得把她看穿。
“这还是二爷第一次带姑娘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啊。”
有人接话:“可不是吗,明天都得上新闻了。”
几个人面面相看笑起来,气氛还算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