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敲了几个字给絮乔回过去,两个人又东聊西扯好半天才结束。
那会儿沈辞生也在回来的路上,冷凝着脸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他原本不是个容易喜怒形于色的人,只不过这个项目实在是谈的不顺利。
再加上前几分钟陆垚又告诉他,言姌没盯住,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人影都找不到。
车子停下在等红绿灯,沈辞生把视线落在窗外。
路边有家蛋糕店,蛋糕店的旁边是家装修低奢的花店。
“在前面停车。”他说。
张航满脑子雾水:“啊,老板您不回去陪许小姐了。”
沈辞生睨他一眼,“让你停车就停车,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张航没敢说话,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不用跟过来。”沈辞生交代,“在这里等着。”
走到那家蛋糕店的门前,都还在想,自己以前好像没有这么“闲”。
今天烦心事快堆成山了,他居然还能抽出点特别的温情去给那姑娘买份蛋糕。
沈辞生记得许舒喜欢吃巧克力的,所幸还剩最后一个黑白巧克力慕斯。
他提着包装精致的蛋糕,路过那家花店时多看了几眼。
最后还是去了。
其实他真的很少做这些事情,不管是给别人送礼还是什么别的,都是让秘书或者张航去办。
他对她,是很特别。
店里没人在,沈辞生先挑选。
看了一圈才发现,这家花店种类不多,只卖玫瑰花和栀子花。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动静,来的是个长相出众的女人。
“要买点什么?”她在门口靠着,双手插在衣兜里。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老板。
沈辞生也没管那么多,指着一束鲜艳的玫瑰道:“帮我包起来,谢谢。”
那人没多说话走过去包花,低头垂眸时有几缕碎发在耳边。
花还只包到一半,就又有人进来了。
他略过沈辞生把饭盒放在台面上,话音带笑:“辛苦你帮我也包一束玫瑰拼栀子。”
那人笑着瞪他,“叶淮一你闲得慌是不是?”
“的确没事情做。”叶淮一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后带,最后把人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继续她没完成的工作,不忘交代:“你坐着休息,我来。”
这画面是说不出来的和谐。
沈辞生抱着花出去,走到门口还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下意识的往后面看了眼。
他正贴着她的肚子听什么,而后笑道:“阿音,他踢我了。”
她在他背上拍了轻拍一下,“亏你还是医生,这才几个月大啊,都还没成型呢。”
*
沈辞生到酒店的时候许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姿势看上去很别扭。
沈辞生把东西放好。
而后忍着笑意把沙发上蜷缩着的小人儿抱起来往房间走。
那是下午五、六点的样子,房间里开着床头的两盏小台灯,并不晃眼。
许舒触碰到床的瞬间就醒了。
“沈先生?”那声音柔的跟什么一样,“你回来了呀。”
“嗯。”他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开,问:“怎么不在房间睡?”
“没想睡的。”许舒笑笑,解释:“太无聊了就在沙发上靠着,没想到睡着了。”
沈辞生俯身吻她的额头,许舒闭眼接受。
额间还残存余温,她睁开眼睛看他,眼神正对,他眼里的倒映只有她。
就好像那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现在只为她深情。
后来他们有过很多次这样靠近的时候,却总觉得不如这刻温存。
“饿了吗?”沈辞生打断她的思绪。
原本是买了蛋糕想讨这姑娘的欢心,谁知道她完全不领情的摇头说不饿。
那会儿是真的有冗长的安静。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沈辞生觉着自己失算了。
她应该甜腻腻的说饿了才对。
“怎么了呀?”许舒看出端倪。
沈辞生坐在床边把玩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若无其事的道:“随口问问。”
瞧,嘴硬的跟什么一样。
“沈先生是饿了吗?”
他说:“没有。”
许舒好像忽然明白了,他可能是给她准备了什么。
“沈先生。”她喊他,声音甜腻腻的,“我突然有点饿了。”
这姑娘聪明。沈辞生没忍住笑了出来,胸腔微震。
许舒很少见到他笑成这样,倒还真有几分她形容的意气风发。
“给你买了蛋糕。”他心情特别不错,连带着眉眼都染上笑意。
“抱你出去吃。”沈辞生说。
许舒的鞋子在外面,是应该抱着出去。
可惜她不知道,不管今天是怎样的情况,沈辞生都会抱她出去。
蛋糕放在桌子上,紧挨着的是那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沈辞生把她放在椅子上,转身去拆蛋糕盒的包装。
他一边拆一边邀功似的道:“看看,这趟是不是没白来?”
“还真是没白来呢。”许舒给面子的说。
外面晚霞连着天的红,霞光洒落进来。
是没白来,就当是为了这一抹霞光,她幽幽的想。
那家的蛋糕味道实际上很一般,味道也甜过了头。
沈辞生问她味道怎么样,她还是不太诚恳的点头说很不错。
“喂我。”
听见这话,许舒的手顿了下。
沈辞生以为她不乐意,作势要走,还不忘装腔作势的说:“特意下车给你买的,你个小没良心的。”
那话语里的七分玩笑,许舒不是听不出来。
只不过是忽然有些感慨。
她挖了很大一勺,费力的抬起手递至他嘴边。
“很甜。”许舒眨眨眼睛说。
沈辞生尝了口,“是甜。”他在她旁边坐下,继续问:“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前几天也就是他随便问,她就顺口回答。
许舒说:“还在看。”
“不用着急。”他这会儿像是特别好讲话,又带着几分玩笑话的感觉,“实在是没找到,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
她看他,顺着话接:“那沈先生可要想清楚了,我住过来可是很麻烦的。”
沈辞生笑意沉沉:“有什么麻烦的?只不过是不能沾花惹草了。”
许舒瞪他一眼,双手横在怀里生气。
模样可怜又可爱。
“不惹你了。”沈辞生捏捏她的脸,说:“不管怎么样,我身边不会有其她人,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