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里，许舒晃神，居然信了三分。

信他说的，身边不会有别人，只会有她一个人。

或许这句话应该加个前提才更有可信度。

如果在宁意之前遇见许舒，沈辞生的身边，也许就真的不会再有别人了。

只不过，事情已成定局，都心知肚明。

那份蛋糕最终只吃了小半个，还剩一半被搁在桌子上。

那会儿沈辞生在最里面的书房办公，许舒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打开手机的某款应用开始找房子。

清水里那地方虽然是看着冷清，平时也没什么人愿意去。

但租价贵的离谱，仅仅是个一室一厅都快赶上南照市中心租房的价位了。

恰好这个时候赵年年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了，问她的情况。

许舒叹气，无奈的打了一句话过去：[还在找呢，看了几个都不太合适。]

赵年年：[我可算是发现了，租个房子还得靠缘分。还有时间，你也不用太着急。]

许舒：[行，那我再看看。]

赵年年：[我是和别人合租的，你要不然也考虑和别人合租？]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只不过愿意在清水里那边租房子的人实在是少。

许舒：[很难找到人。]

赵年年感叹：[可惜我们两个人工作的地方隔得太远了。]

她的意思许舒明白。

两个人一起住了四年，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她们有很大概率会住在一起。

书房的门被打开，许舒回头看了眼。

“沈先生忙完了？”

沈辞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衣的边角塞进灰色西装裤里，上半部分有点凌乱褶皱。

那样子有点不修边幅。

可许舒居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特别顺眼。

沈辞生嘴角一挑，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沈先生好看呀。”那话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儿。

被夸了谁能不开心？反正沈辞生是笑了。

双手环臂半倚着门框好笑的看她。

“逗我高兴呢，舒舒。”

许舒转过身，整个人趴在沙发上，下巴搁在手肘上，眼底泛着光亮。

她问他：“那沈先生高兴吗？”

前几分钟沈辞生在书房里还气的想砸东西，不过现在心底一软，像是软成一滩水。

沈辞生隔着段距离看她。

那会儿夜幕即将降临，室内不亮堂，许舒的轮廓连带着影影绰绰。

“高兴。”沈辞生重复一遍，声音更加深情，“高兴。”

*

晚饭是在楼下的中餐厅吃的，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没什么交流，等沈辞生吃完了许舒才说话。

窗外的月亮已经挂起。

许舒冒出一句：“我要回去了。”

沈辞生正拿着餐巾纸不紧不慢的擦嘴，眉头微皱的问：“回哪儿？”

“学校呀。”她伸手去拉他的手臂，目光落在表盘上，认真的说：“都快八点了。”

沈辞生诧异几秒，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这是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

他继续问：“你今天还打算回学校？”

许舒点头。

沈辞生不解：“你明天还有事情做？”

“明天？”许舒想了想，“没有。”

“那，别走了。”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思，“明天再送你回去。”

嘉禾的夜景是真的不错，许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那几栋CBD大楼。

“站在这里做什么？”沈辞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

“看夜景。”那眼神有几分入迷。

“喜欢这里？”他双手抄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问。

“还行。”这是许舒第一次来，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岔开话题，“沈先生，我们能聊聊天吗？”

“想聊什么？”

许舒想了会儿，说：“如果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过去，一个穿越去未来，沈先生会选择哪个？”

“过去和未来。”沈辞生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这道题目，表情凝重。

“你呢？”他不答反问。

许舒眨眨眼睛，视线落在某处的灯光上。

“未来吧。”

沈辞生问她原因。

她说：“想看看未来，陪在沈先生身边的人，还是不是我。”

那瞬间，沈辞生心里慌乱几秒。

是不由自主的慌乱，说不上来原因。

许舒继续问他：“沈先生会选择哪个？”

“过去。”

许舒看着镜子里他的影子，唇角往下压了点。

她当然知道沈辞生想回到过去的原因。

无非就是...

沈辞生侧过身看她，目光如炬打断许舒的思绪。

“回到过去，想早点遇到你。”

许舒心里颤了一下。

有点拿不准主意，这是句真心话，还是句恰逢时宜哄人的话。

沈辞生用食指关节去碰她的侧脸，声音温和：“不信我么，舒舒？”

“信。”她简言回答。

只不过，这个时候信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

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

说两句你爱听的，等到各奔东西的时候，这些就什么也不是了。

*

套房有两个房间，这点许舒还是很满意的。

那会儿她刚洗完澡从房间出来拿水喝，沈辞生还坐在沙发上，前面放着电脑。

“沈先生还不睡吗？”

“时间还早。”

对沈辞生来讲，这个时间的确还早，手里还有几件事情没处理完。

“睡不着？”他忙里抽闲的瞧她一眼。

许舒喝了口矿泉水，“我有点认床。”

“难怪。”他敲键盘的手不停，话语里带着笑意。

“难怪什么呀？”

“难怪你吃饭的时候还说要回去。”

其实许舒当时要回去的原因还真不是这个，只不过她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留在嘉禾过夜。

许舒向来都是按自己的计划做事，这不在她的计划里。

听见沈辞生说的这话，她也没反驳，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怀里还抱着拿瓶矿泉水，眼神空洞。

他把电脑合上，朝她招手，“过来。”

许舒鬼使神差的朝他走过去，最后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了，沈先生？”

“你平时睡不着，都会做些什么？”

“数羊。”

沈辞生笑了，“管用？”

“不怎么管用。”她说。

“那今天换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