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戟的话说完许久,他才薄唇轻起,嗓音有些沉,“本王清醒时,隐隐知道她离开,只有白狼在侧。”
听到慕王的话,云戟微微蹙眉,这调调,哪里不对?
怎么感觉自家主子因为牧芊的离开,有些失落哀怨。
“那,微臣再去查。”
……
封朗辰只觉梦境中自己的心被牵扯着。
……
百凝语更是眉心微蹙,梦里她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心却揪得厉害,始终百感交集的想着慕夜。
想自己的血能不能让他醒过来。
……
慕康一回来便吩咐人煎药,给牧芊喝下后,才算稍缓神色。
又吩咐侍女给牧芊换了衣服,却看到她手心缠着的布,布上氤氲的渗出血。
眸光一紧,小心的解开那缠得粗糙的布条,却看到白皙的手心一道长长血红刀痕。
刀口很深,甚至里面的肉有些外翻,旁边还有未干的血迹,看得他心疼不已。
下午她偷跑时还好好的,怎么受的伤?
他唤人拿来药,亲自小心翼翼的把药粉洒在刀口上,生怕女人会痛,缠上纱布,才轻轻的放下。
良久,目光不瞬的看着床上眉心微蹙的女人,“到底什么人,值得让你如此不顾忌自己性命。”
“太子殿下。”武成的声音传来。
慕康又看着女人片刻,才起身推门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一双黑靴,从屋内一侧的柱子后面悄无声息的过来,站到牧芊床边。
深邃的目光凝定在女人苍白的脸上,低垂的睫,看不到眼底神色,却看到紧抿的薄唇。
然后眸光又落定到她的手上,缠了很厚的纱布。
刚刚他看到慕康温柔小心的给牧芊上药,心口堵得厉害,又躁又心痛,恨不得冲出来。
同样苍白的手,从身侧缓缓伸到那手边,迟疑了片刻还是握了上去。
喉结滚动,似在压抑什么。
“我身上的毒,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下一个时辰就会毒发……”
“能看到你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我……”
良久,他收回握着牧芊的手。
却又顿住,又把女人纤细的手放到被子里。
从怀里拿出牧芊的玉簪,想要放到她的身侧,手却细微的颤,喉结滚动,又一下收回。
牧芊昏昏沉沉,却隐隐感觉到清冽熟悉的气息,努力想睁开眼……
门口,“参见太子殿下!”
床边的男人眸光一凛,把玉簪又放回胸前,低眸看了一眼牧芊,纵身……
而牧芊只感觉微而急的一阵风在耳边拂过,那熟悉的气息就消失……
……
床上。
封朗辰心口被丝丝缕缕牵扯得难受……
百凝语也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
两人挣扎,忽的都睁开了眼睛……
……
封朗辰和百凝语都侧身躺着,女人的腰间被他长长的手臂揽着,整个人几乎都在他的怀里。
而且她仰着头,像是垫着脚尖偷吻男人一样……
所以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睁开,便四目相对。
男人没有意外,只是梦里被牧芊牵扯的心还有些难受,隐隐的痛,竟有眼前人就是牧芊的错觉。
百凝语却傻愣的没清醒过来,心里还在说梦话,“慕夜果真是你在我身边,你怎么和封朗辰长得这么像?”
她还伸出小手,歪着脑袋,抚摸到男人的脸上。
“一样浓而长的英眉……一样高高挺挺的鼻梁……一样线条好看,清冷却性感的薄唇……”
封朗辰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揉揉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肆意的游荡,阵阵酥酥麻麻,弄得他心尖都跟着颤……
尤其那手碰到他的唇,像是在点火,弄得他浑身燥热……
小手在这张人神共愤的俊颜上鉴赏了一圈,漆黑清灵的眼睛又对上男人星辰似的眸子。
时间静止凝滞!
片刻!
她像触电了一样弹了出去。
终于清醒过来,“那个……封朗辰!你怎么在这?”
男人眸子似有似无的打量着,她被吓得像受惊小鹿似的,肩膀轻颤。
然后他慢悠悠的开口,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那我应该在哪?”
百凝语黑眼珠一转,这才想起是在封家,蹙眉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睛,吸了口气。
吞吞吐吐,“你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
男人的表情似有无辜,眼睛盯着她手里毛绒绒的小东西,“你拿着它,还抓着我的胳膊。”
这意思:所以姿势是你摆出来的,我不敢动!
百凝语一滞,咽了口唾沫,澄澈的眼睛眨了两下,一直放在兜里的逼真小老鼠,昨晚自己又迷糊的抓在了手里。
左手在男人脸上画圈圈,右手拿着男人害怕的毛绒绒的小老鼠球球,为非作歹!
百凝语脑补画面,一个小男孩,因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让秋芷曼瞒着爷爷关了小黑屋。
然后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害怕,使劲的呼喊求救,都没有人管他。接着有很多毛绒绒,处溜溜的小东西在他身边蹿来蹿去,还会咬他细嫩的肉。
从此以后,这个小男孩不管长多大都怕老鼠,怕得要命。
但是为了不让爷爷担心,还懂事的对那件事决口不提。
所以爷爷只是以为无所不能的孙子,偏偏可爱的怕小老鼠。
自己填充完故事情节,她心软了,声音柔和,“封朗辰,我再这样,你就叫醒我!大声喊我!”
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也一动未动。其实整个人,都被这客气软软好听的声音弄得酥酥的,硬不起来。
见封朗辰没反应,她急忙把小灰球球塞到兜里。
扯着嘴角,“外面好像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
她识趣的去了远处的沙发。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烦躁的扯了一下本就宽松的衣领。
“封朗辰!”“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封朗辰闭上眼睛,淡漠的“嗯!”了一声。
他虽然阖着眼,可一直听着女人敲击键盘的细微声音。
百凝语弄得专注,根本没注意,已经弄了两个小时。
终于大功告成,高兴的伸了个懒腰。
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侧的男人。
“谢谢你!”她仰着小脸。
“谢我什么?”
“昨天因为你看的那本希伯来语的书,我忽然想起他们的经商之道。”